萧经瑜心说你放屁,刚在体育馆他不止一次往台下看,你俩近到干脆抱一起去算了,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她吵架。
跟个病人争,显得他多没人性似的。
行,那不吃宵夜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你下楼来见我,行吧?
电话那头怀澈澈总算应了声好,这一声落到萧经瑜耳朵里那可真叫一个不情不愿。
他也没心思继续吃,去隔壁包厢敲了下门让他们记得把这边的东西也吃掉,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半小时后,怀澈澈接到萧经瑜的电话,听他说已经到了酒店楼下,才轻手轻脚地从房间溜出来,坐电梯下了楼。
楼下,萧经瑜的车已经在等,他没熄火,打了个双闪吸引怀澈澈注意,接到人立刻就驶离原地,全程停留没超过两分钟。
最近有狗仔在跟我,胡哥刚好不容易把那群人甩掉。
他停到另一个僻静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才把车熄火,到这应该没事了。
怀澈澈跟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这附近也不是很荒芜,路边还有些店:那你赶紧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签对赌?
你在催什么,萧经瑜本来刚才就憋着气,现在再被怀澈澈一催,心情更是不好:干嘛,急着回去陪你老公啊,哦也是,毕竟我现在无名无分的,肯定比不上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萧经瑜这话说的又酸又气,带着股少年独有的尖锐,就差直接说‘你赶紧给我说点好听的要不然我要气死’。
但怀澈澈却没接话,等萧经瑜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车窗外一个药店发愣。
怀澈澈——
你倒是反驳一句啊!
萧经瑜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这一瞬间的心情,他烦躁到了顶点,站起身走过去抓她手腕:你能别这样吗,说点什么,成吗?
哦……我不是在等你说吗?怀澈澈却好像根本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直到手腕被抓才如梦初醒。
……
萧经瑜攥着她手腕的手不断收紧,看着她令他愈发陌生的神色,心头也在一点点收紧。
时间在走,沉默发酵。
萧经瑜能感觉到有一个问题已经涌到了自己的嗓子眼儿,马上就呼之欲出,但自己的体温与力气就像是沙漏,从自己的脚底一点一点流逝,变成一地红色的砂砾,铺满她的脚边。
最终,他声音只剩口气:
算了,不说了,没意思。
为什么?我都出来了,说嘛。怀澈澈也不是故意要走神的,她只是刚看到一家药店门口贴出了布洛芬悬凝液的广告海报,在思忖如果缓释胶囊退不了烧的话,悬凝液会不会比较好而已。
不想说了。萧经瑜冷着脸别开眼,行吗?
……
折腾一晚上,萧经瑜只觉得自取其辱。
怀澈澈一颗心压根不在这。
回去了。
送怀澈澈回到酒店之后,萧经瑜感觉自己也快散架了。
他回到房间,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直到胡成回来,打开房间顶灯,被他吓了一跳:你在啊,我刚还以为你又不知道跑哪野去了,还行,知道给我省点心,最近那几个狗仔跟你跟的多死你不是不知道,别今天开演唱会,明天就上热搜了。
胡成都已经习惯了萧经瑜的沉默,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往里走,却忽然听人开口:胡哥,你说我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胡成愣了一下:你们今天聊什么了,你不是想把你对赌的来龙去脉跟她说吗?
胡成作为当年目睹了萧经瑜签署对赌协议全过程的人,想起这四个字,都还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那对赌,确实离谱,萧经瑜必须在五年内,手头上有三个收视破十亿的爆剧,两个现象级综艺的常驻嘉宾席,营收指标也是逐年递增,看得人头皮发麻。
胡成在业界待了这么些年,不是没见过对赌,只是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对赌,更何况萧经瑜本质上只是个歌手,条条框框却全都在演戏和综艺上,就差把‘没胜算’三个字写脸上了。
而萧经瑜当然也不是傻的,他会签这份对赌,不是因为年轻追求刺激,只是怀澈澈的爸爸忽然找上门来。
也是那个时候,胡成才知道,原来怀澈澈就是那个槟榔大王怀建中的女儿。
怀建中第二次去找萧经瑜,和大一国庆那回可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毕竟是在怀澈澈的学校,他不想闹得难看,旁敲侧击地表现了一下两方家庭的悬殊,本以为这小子已经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又从怀澈澈嘴里听说这小子上春晚了。
后来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小子成歌手了,还真能折腾,跟个鲤鱼似的想跃龙门。
怎么说呢,富之前,怀建中也相信人定胜天,真爱无敌。
但真的有钱了,屁股决定脑袋,他就又相信门当户对了。
而且不光是钱的事儿,是钱带来的眼界,处事方式,性格品行。
穷小子为什么不行,不是穷不行,而是穷带来的世界观价值观不行。
那些东西都是穷在根上的,怀建中就怀澈澈这么一颗独苗苗,她可以傻,他这个做爹的可得把招子放亮了。
所以当时怀建中是来势汹汹,萧经瑜和胡成当时被紧急叫回公司,直接就进到最大的会议室里。
方形的长桌,两排坐满了人,最上面的是千星当时的老总,底下一堆高管的眼睛都盯着萧经瑜一个人,好像他是被推上国际法庭的罪犯。
——怀建中这回打从开始就没想着要给萧经瑜留一点脸。
他就是来给他甩一记下马威的。
萧经瑜至今还记得当时怀建中说的那句话:
小子,你要真喜欢我女儿,就拿出点魄力来,好歹别留在娱乐圈里当个供人娱乐的玩物,我还能瞧得上你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