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 30.没用离开海大后,他们的下一站地就是那个距离海滩很近,但却只有熟人生意的酒吧。
当年怀澈澈第一次找到这的时候,就是抱着那种‘我倒要看看你这七拐八弯的路的尽头是什么’的心态走到了最深处,现在想想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乌漆嘛黑的拐角但凡出现个坏人,可能她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哭着想家了。
时隔多年,这曲里拐弯的小路里也终于装上了路灯,但即便如此,俩人各拿着一个手机导航,摸到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费了这么半天劲。
老王啊,我的生蚝呢!
来了来了。
我的呢,我都等半小时了!
马上马上!
怎么好好的一家酒吧,就这么改成了烧烤摊呢。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是跟在他身边的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酒保和那个服务员,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
小小的店面,墙上嵌了几根颇为朋克风格的灯条,但主要的照明还是来自于顶上的黄灯泡,两个小孩一大一小,都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十点多了还在满地乱跑,又叫又笑。
老板手里握着串儿,熟练地撒上一把辣椒面才得空回头吼了一句:吵死了,再吵就给我回家去!
俩小孩完全没有动容,分头跑到妈妈身边,一人抱女人一条腿,笑得肆无忌惮。
怀澈澈站在烧烤摊前,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吃饱了,但辣椒和孜然的香味轻而易举地穿过口罩的防护网。
她本能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经瑜,本来想问问他想不想吃,要想吃的话正好一拍即合,就看萧经瑜已经走上前去点串儿了。
他们都已经不再有坐下撸串的自由,怀澈澈看萧经瑜走过去,刚报出来十个生蚝,那老板手上的动作就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又在另一边的角落找到她,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挤到了一起。
我家还有橙汁呢,鲜榨的,要不要来一瓶?
打包好烧烤,两人到海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直接坐在沙滩上,掀开打包盒的盖子,怀澈澈端起生蚝先喝了口汁儿,心满意足地哇了一声:好甜,这生蚝可以。
萧经瑜拧开鲜榨橙汁塑料瓶盖递给她:给,小橙汁。
好久没有被人叫过的称呼忽然再现江湖,怀澈澈感觉自己好像自从今晚跟萧经瑜出来,就一直在被以前的回忆攻击。
她吸了吸鼻子:这都过去多久了,还小橙汁呢,我现在已经能喝酒了。
能喝酒,不也还能喝橙汁吗?萧经瑜看她接过瓶子喝了一口,才收回手:跟霍先生相处得还好吗?
这问题问得好突然。
橙汁里还有不少橙子果肉,怀澈澈咀嚼了一下那些小小的颗粒,不知道自己应该说实话还是说谎话,想了想,还是选了个折中的说法:就那样吧。
怀澈澈,你心虚的时候声音也会特别虚。但她的对手是已经认识六七年的萧经瑜,干嘛,怕我吃醋,连实话都不敢说了?
那可不是吗。
小姑娘两只手捧着塑料瓶,双腿蜷缩起来抵着瓶底,乌黑的瞳孔侧了侧,快速地瞟了一眼萧经瑜的脸色,实话就是相处的挺好的,你满意了?
萧经瑜冷哼一声:看得出来。
哈特庄园第二季的大火直接导致了怀澈澈与霍修这对荧幕CP的爆火,加上官方时不时就冲一波热搜,关于他们的剪辑、截图,已经出了圈,多到随处可见的地步。
哪怕是萧经瑜已经忙到根本没时间刷微博,周围的工作人员,对手戏演员,以及他们的工作人员,可以接触到的所有人,好像也都在嗑这对年度cp。
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现世报。
他终于切身体验到,看着喜欢的人跟别人成为了荧幕情侣,是什么样的感觉。
酸苦,又无可奈何。
你不觉得你和霍修的热度,高的很不正常吗?萧经瑜背靠着礁石,被那凹凸不平的嶙峋硌得生疼,只得重新把背挺直,一般来说,一个恋综很难达到这样的热度。
嗯……是节目组买了热搜吧,然后也找了一些营销号?怀澈澈拎着橙汁瓶子,小啜一口,不过我也没想到我和霍修会那么火,我还以为最火的应该是闵佳美他们的三角恋组合。
节目组第一季也买了热搜,但哪怕是最火的那对绿植cp,也根本没有你们爆。
萧经瑜看向怀澈澈的眼神愈发深沉,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那位霍先生在背后推了一把?
?
怀澈澈愣了一下,立刻本能地摇头:不可能,霍修又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他哪会有这种意识啊。
有的时候律师才是最善于操控舆论的。萧经瑜说:还是你觉得他已经好到不会做这种事了?
他确实没必要嘛。怀澈澈撇撇嘴:他连商务都不想接,又不靠这个赚钱,要热度来干嘛呢?
来恶心我啊。
萧经瑜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
因为他发现,上次也好这次也好,怀澈澈好像每一次提到霍修,都有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本能的信任感。
相信他言出必行。
相信他与此无关。
她甚至都不愿顺着他的话去思考一下,再给出结论。
而是直接就能笃定地选择相信。
海风吹过,海平面上的天空郁结起连片的云。
女孩子扎了个高高的丸子头,鬓角的碎发被吹得仿佛海底无序的藻。
萧经瑜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在村头的小河边,跟着爷爷抓游刁子,也就是白条鱼。
那水不深,也就到他膝盖,鱼很多,看着好像到处都是,距离水面很近,只要弯腰下去就能抓到。
但实际上,那不过是水放大了鱼的身影,让它显得更近,他每一次手伸进水里,都会发现他和鱼之间永远都存在着令人措手不及的距离,等他手接近,鱼早就跑得没影了。
好像起风了哎。
怀澈澈逐渐意识到来海边吃烧烤好像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已经在短短一分钟时间里,感觉已经重复把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二十余次。
手里的橙汁正好喝完,放在旁边的小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怀澈澈不讲究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机,看见是霍修来的电话。
应该是下班吃完饭洗完澡,打个电话问问她顺利到海城了没有吧。
在怀澈澈出去玩的时间里,霍修时不时就会来个电话问问她人到哪了,玩得如何,她已经对霍修打电话的习惯习以为常,正准备接,却忽然被旁边的人抓住了手腕。
她抬眸,眼底的意外撞上萧经瑜眼睛里闪烁的不安与动摇。
你要接他电话?现在是我的时间。
我的时间。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萧经瑜就已经感觉到了其中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