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怀。霍修也跟着又叫了一次,声线轻柔而低沉,带着绵密的颗粒感,好像在用这三两个字,抵在她的鼓膜外,就像是那只在她腹部逗留的手,缓缓地揉压她的耳道,并企图往更深处进。
他没有刻意地低头用热气烘她,也没有碰到她除了腹部以外的任何地方,但怀澈澈就感觉,耳朵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而且烧得非常厉害,如火如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彻底陷入了凝固般的寂静中,只剩下男人的掌心摩擦她睡裙衣料的一点窸窣声响,加重着空气中的胶着感。
对、对了……
怀澈澈想说点什么,很迫切地想说点什么,但可能是酒精使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努力地眨了眨眼,也就只想到一个最差的话题: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下午和谁去打电话了?
虽然霍修没说,但怀澈澈觉得自己回去的时候,脸色应该挺难看的。
她接语音的时候就想过回来之后霍修会质问她,就像是萧经瑜在电话那头那样,要她给出一个解释,然后他们会大吵一架,可能会闪婚闪离。
她也必须承认,当时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走出去,是有延续上次在阳台挑衅的意思——在那一瞬间,怀澈澈确实有过‘如果这段婚姻能到此为止就好了’的念头。
但没想到,霍修不光没问,就连提都没有提过。
我不想问。
男人看着她,垂下眼眸,将目光转移到她的小腹,凝视了一会儿,才又轻轻地补上一句:
是因为他才跟我求婚的吗?
他声音真的很轻。
轻到不光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甚至都不像是在询问。
而只是在表达——我有点受伤。
怀澈澈之前那些偏激又幼稚的想法在这一刻被打得溃不成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忽然有点不敢看霍修的眼睛,眼神就像是风中飘忽不定的飞蛾般开始四处乱转,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脸上真的藏不住任何事,这一刻眼底那些小小的愧疚也向他袒露无遗,霍修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语调未变:那既然已经结了,跟我试试不行吗,小怀。
怀澈澈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眼神漫无目的地乱走的过程中,无意间对上男人温和无害的目光,顿时好像受了惊的雀,一下飞开,什么试试?
试试跟我结婚有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他的声音也很轻,好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也试试了解一下我。
小姑娘的眼神早就不自觉松动,语气却还相当欲盖弥彰地绷着:
那……万一试过还是不行呢?
她大学毕业后,没直接回国,而是花了足足半年时间,游遍了国外她留学时未曾踏足过的国家。
怀澈澈觉得自己绝对算是吃过见过,但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开拓眼界,回来发现,自己依旧不了解男人。
她和萧经瑜两个人纠缠了那么多年,要真的能分开,可能早就分开了。
但直到现在她也不理解,如果萧经瑜不喜欢她,为什么总是等她快要走了的时候,又回头在她屁股后面追上两步。
其实很多时候他如果不追那么两步,两个人早都已经解脱了。
可她已经喜欢了萧经瑜那么多年,如果萧经瑜也喜欢她,他们估计恋爱都谈到快七年之痒了吧。
这么看来,她其实从来没明白过萧经瑜。
再看当下,她也不了解霍修。
我们试两年,如果你还是对我没感觉,
睡意席卷,她目光愈发散漫,只听见霍修说。
到时候我会主动提出离婚。
主动提出离婚。
这六个字就像是他好像从头到尾,一直都非常清楚她的痛点在哪里,一句话就戳到了她的心尖上。
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当然拒绝不了。
好。
怀澈澈忽然精神为之一振,迫不及待地抓住眼前的机会,那就两年,约好了。
约好了。
话音刚落,怀澈澈心口的大石也跟着从心坎间滚落,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
就连看霍修的脸都比之前要可爱了许多。
小姑娘难得朝他露出了些笑意:谢谢。
安下心来,带着酒劲,怀澈澈很快开始昏昏欲睡。
霍修就守在床边,手一直揉着她的腹部,直到女孩子熟睡过去,刚准备松手,就听沙发方向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
——刚他只把怀澈澈的人抱了过来,她的手机还落在那。
女孩子半梦半醒间还听到了点声音,意识迷蒙地嗯了一声,霍修低头在她眉心啄了一口,说了一声我去,就走到沙发旁,从一个抱枕后面找到她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人没有姓名,只有一条蓝色鲸鱼的emoji。
Emoji是系统自带,蓝得很好看,鲸鱼的头顶还有一注散开的喷泉。
下一秒,电话被自动挂断,屏幕暗下,而后迅速再次亮起,几乎没有间隔。
每一下震动,都透着一股急躁与焦虑。
喂,
余光中,床上的女孩子已经熟睡,窗外微风渐起,撩动树叶,沙沙轻响。
但当霍修推开阳台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风已过境,他站在阳台,四处悄无声息,一如此刻电话那头的寂若死灰。
她睡了,不方便接。
*
今天又在微博弄了个加更活动(小声),点赞过400,评论过200,明天二更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参加一下
我的微博:偷马头发很多',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