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嚣思索着这一切,木然的躺在床上时,刚刚回到家的杨佳,正默默坐在沙发上,神色是挥之不去的凝重。
犹豫再三,她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信号以一种闪电般穿梭的方式,飞快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最中心,那里有一栋整座城市最高的,足有一百多层,但却没有任何广告牌与装饰的大楼。
而在顶楼位置,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精密的仪器,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线路,细密的接在最中间的一个玻璃缸之中。
玻璃缸里,深绿色的液体之中,乃是一个大脑,人的大脑,没有任何防护,只在上面连接了许多线路。
杨佳的电话,被玻璃缸外的一个仪器接起,她的声音回荡在这只有冰冷的机器,复杂线路,以及一个大脑的房间之中:
我今天接触了那个新人,也帮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
冰冷的电子音,竟意外有些温柔的意味:我不知该庆幸我们又多了一位同伴,还是同情又一个人坠入了噩梦!
这个新人很奇怪。
杨佳慢慢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他冷静,果断,有着强大的分析能力与对抗恶意的勇气,但又没有达到冷酷无情的程度。
可以说,来到异乡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潜力的家伙。
但同样的,在他身上,有些我看不透的东西。
……
顿了下,她轻声道:明明他做的事情回头看,都是非常合理的,但却总是让人感觉惊讶。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调查一下他。
……
温柔的电子音沉默了半晌,道:我试试。
杨佳轻声道:谢谢。
然后不再说话,只是耐心的等着。
充满了机械与复杂电路的房间里,那一块安静存在着的大脑,表面似乎微微的颤动,有一丝丝细小的电花缠绕着,这微弱的电花,在周围的机械之间,引发了强烈的反应,甚至有些电缆都蟒蛇一般翻腾了起来,无数座屏幕上,充斥了乱码,巨大的服务器,是一种过载的形式,疯狂的运转着。
似乎有某种微波,开始刺激到这座城市。
庞大而宏伟的城市地基,在以一种普通人察觉不到的方式颤动,散发出怪异的信号,交织成散乱的网络。ьiQυGéXχ.℃ōM
杨佳也可以感受到这种震动,她握着电话,一动不动,耐心等着。
良久,震动消失,温柔的电子音在电话的另外一端响了起来:
我访问过了他在这座城市的一切信息,很顺利,并没有被屏蔽或是篡改过的痕迹。
从这些信息上看,他应该还没有以异乡人的身份与这个世界发生过交集,也不像是被某种意志远程替换或是控制。
所以,我的答案是,最起码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位刚刚苏醒的新人。
不过……
这个声音停顿了半晌,机器隐隐发出了高速运转的轰鸣,才道:在四年前,他曾经因为强烈的精神疾病困扰,去医院检查过一次。
四年前?
杨佳皱了皱眉,道:什么症状?
据其自我描述为晕眩、头痛、幻听、幻视,感官失调,强烈的沮丧与巨大的压抑……
……但最后的检查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
杨佳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坐直了身体:这像是被神秘源头影响的怔状。
是的。
电子音没有音节起伏的回答:那些窥视着城市的神秘源头确实会因为某些原因,通过跨越空间的影响来夺取这座城市里的某些个体意志。
但他不一样,你我都明白,没有任何个体可以在神秘源头的影响下,仍然保持自我形态的完整与理智。
……
紧张中的杨佳,眉头皱的更紧,但绷紧的肌肉,却在缓缓放松:是啊……
如果他真的是被神秘源头影响的,一个接连被影响了四年的人……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苦笑,道:别说会不会发生畸变之类的了,他体内的痛苦物质,恐怕可以淹没整座城市吧?
……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电子音也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位干净的个体。
他这种程度的封闭与宅居,从这座城市中存在的年轻人群体来看,也并不属于个例,甚至很多。
通常,人们也只是认为这种行为比较堕落。
最多……
说到这里,就连极度理智平稳的电子音,居然也稍稍卡顿,选择了一句颇具人性化的词汇:
有点病?
……
杨佳点头,神情在迷蒙水雾里,显得有些忧伤,良久,才低声道:无论如何,他表现出来的潜力都是巨大的,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希望以后他明白了真相时,不会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