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要比坐船更颠簸得多,别的人还好,可商如意身体孱弱,这样的舟车劳顿只怕对她会有不好的影响。
可现在,已经不是能选择的时候了。
宇文晔想了想,道:你们立刻上船,把船上的人和东西都带下来,莪们改走陆路。
两人立刻道:是。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窗上的帘子软软落下,将原本洒在脸上的阳光也隔挡在外,而商如意在晦暗的光线下,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虽然无声无息,可宇文晔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她。
两个人的目光,又一对视。
但这一次,两个人都很平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对峙,甚至濒临决裂的态度,宇文晔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道:你都听到了?
商如意轻轻的点头。
宇文晔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难走。
商如意道:我撑得住。
……
不知为什么,简单的话语,却让宇文晔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反倒是商如意,浅眠了这一路,虽然没有恢复太多体力,可她还是比之前清醒了一些,甚至抬头看了看透过帘子缝隙照进来的阳光,然后说道:来传消息的人,是雷家的人?
……!
宇文晔看着她澄清明亮的双眼,只觉得心又跳了一下。
但他脸上仍旧平静,点点头:应该是。
商如意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怎的鼻头有些发酸,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让她伤春悲秋,怀念故人,她又抬头看向宇文晔,轻声道:可是,梁士德和萧元邃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路?
……
他们总不会也要跟范承恩一样?
宇文晔摇头:他们自己都是叛军,谈不上要为皇帝报仇。
商如意又道:那,是萧元邃——
宇文晔冷笑了一声,道:我跟他的旧账,迟早都要算。但,梁士德应该不是个会为了帮他算旧账而出兵的人。
……
他们相聚,应该还是以利为先。
说到这里,商如意的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她想了一会儿,道:难道,还是因为爹——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即便没说完,两个人也都明白。宇文晔看着她,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是跟父亲起兵的事有关。
商如意的眉心蹙了起来。
虽然盛国公起兵的确是件大事,但从整个大局来看,各地叛军风起云涌,盛国公的起兵不过是其中一股比较大的势力,还完全不到能左右天下,让世人都瞩目的地步。
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就在商如意费力思索的时候,突然,紧蹙的眉心被揉了一下。
她一愣,抬头,就看见宇文晔伸手在她眉心一揉,帮她展开眉间的褶皱。他低声说道:这些事,你不要太操心。
……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你应该好好的休养身体。
……
明明两个人已经把话说到那个地步,可他还是依然故我,甚至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商如意咬了咬下唇,立刻便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可宇文晔的双手紧紧的钳住了她。
商如意道:你——
宇文晔却不接这话,又接着说道:过了宋州之后,前面就是汴州。再往前走,就是东都,梁士德和萧元邃布下的兵马,应该就是在那段路上。
商如意不想理他,可这段路也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她出了几口气,才沉声道:我们不走水路,不是就能避开他们?
宇文晔道:萧元邃是个很谨慎,思虑很周密的人,他就算不知道有人会来给我们报信,也未必不能猜到,我会在过了宋州之后改走陆路。
……
如果我没猜错,除了在运河上布下兵马,他们应该也会拦截道路。
……
所以,就算改走陆路,我们也未必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商如意的心神被他一牵,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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