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二公子!
宇文晔眉头一拧,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已经驯服的那双小手突然用力在他胸前一推,随即,商如意已经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满脸通红的站到一边。
仿佛一阵香风,吹过又无踪。
他一时还有些愣神,而商如意已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扶着围栏看着下面的风景,很快,穆先就从小路上跑了过来,急匆匆的道:二公子,原来你在这,东都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少夫人也在?你,你们——
他说着说着,才感觉到气氛不对,少夫人虽然没有看他们,但鬓发间露出的耳尖却是通红的,而自家二公子背着手,虽然夕照明亮,可他的脸色却显得格外的阴沉,更是一脸肃杀的神情,好像要把自己给嚼碎了。
穆先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但,不等他反应,商如意已经轻声说道:既然你们有事商量,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甚至都没跟他打个照面,转身就走了。
主仆二人站在那平台上,看着她沿着小路很快便进了寺中,穆先一时还有些怔忪,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身后的宇文晔沉声道:什么事,说。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只在遥远的山坳间还留下最后一丝残存余光,却是这一缕余光,格外的明亮,甚至透着一种挣扎的,濒死的辉煌。
商如意有些慌了。
她急忙起身,去点燃了一盏烛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已是不言而喻,更可怕的是,她好像不知道怎么阻止他。
下一刻,宇文晔走近她,一低头,将那烛火吹灭。
……
一阵风突然灌进来,吹得商如意手中的烛火几乎熄灭,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去。
宇文晔微微挑眉,伸手接过那封书信,却并没有拆开。
啊?
他一走,太阳彻底落山。
商如意的心,已经跳得快要跳出胸膛。
商如意睁大双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黑影到底是幻象还是人在动,她只感到手上一轻,烛台被人拿走,哐啷一声丢到了屋子的一角,随即,身上也是一轻。
却衬得他的眼睛,格外的亮,好像黑夜里审视猎物的豹子。
宇文晔目光闪烁:所以,征伐辽东这件事,怕是要搁置下来了。
……
其实,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倒也不必再看什么书信,况且这件事,也是他早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朝廷在犹豫了那么久,又思虑了那么久之后,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宇文晔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连夜回去,打点好府中的一切。
穆先傻了——这种事,平时不都派一两个人回去通报一声就行了?这一次出行宇文晔带着两个亲随,不就是做这些的吗?为什么还要让他跑这一趟?
可宇文晔却丝毫不怜悯他,只冷冷的将那封根本没有拆封的信丢给他,转身便走。
然后,他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如同星火,也烧到了她的身上。
宇文晔微微蹙眉,眼睛映着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闪烁出了一点仿佛是火焰的炽热光芒,半晌,喃喃道:这么说,只有今晚了……
宇文晔道:看起来,河北那边的局势,比我们知道的,应该更糟。
啊?哦。
口中轻声道:东都传来的消息,兵部那边已经决定下了,让公子领兵,前往征剿王岗寨。
她轻呼了一声,有些猝不及防,却也下意识的伸手抓紧了身边的人,就感觉他大步的走着,不一会儿,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然后轻轻的将她放下。
穆先轻声道:这件事,对陛下的打击,恐怕很大。
然后,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滚烫的唇,也吻上了她。
哦?
啊!
却又停在了门口。商如意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也颤抖得快要碎掉:二哥……
宇文晔微微眯起双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信上说了,兵部打算什么时候委任?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心跳已经平复了下来,可商如意却有一种,随时会天翻地覆的不安感。
只能在他拥有她的前一刻,颤声道:这里,是寺庙。
随即,他反手,关上门。
穆先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