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揉着两边太阳穴的手指有些僵硬了,宇文渊平静的道:你放心,朕都说让你‘妄言’了,自然不会怪罪你,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虑。
陶晚吟道:是。
虽然宇文渊说无需顾虑,但她也明白在皇帝面前说话不可能真的毫无顾虑,于是又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轻声却郑重的道:臣妾还是不相信,秦王妃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丑事。
宇文渊仍旧眯着眼睛:为什么?
凭她的为人。
你进宫的时间不长,与她相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吧。
是,臣妾是前些日子向秦王妃请教汤品的做法,才与她相熟,有些来往的,在那之前,臣妾只在几次年节的夜宴上见过王妃几次。
那你如何知晓她的为人?
一个人的为人品性,不是只看她说什么来评定,而是看她做什么,因为说话能作假,但做事很难,而且就算能作假一时,却不能伪装一世。
宇文渊道:继续说。
陶晚吟道:臣妾虽然进宫的时间不长,但其实听闻秦王妃的事迹倒是很早,尤其是——扶风之战。
提起这个,宇文渊的眉心微微挑了一下。
陶晚吟接着道:身为女子,而且是当时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少夫人,能跟随夫君上阵杀敌,舍生忘死,其志可嘉,其情更可嘉,这样一个能与夫君同生共死的女子,怎么可能跟人私通?
……
更何况,是跟一个见面没几次,或许都根本不熟悉的男子私通,还是在皇宫内院这样守卫森严的地方。
……
秦王妃能跟随秦王上阵杀敌,可见夫妻情深;能战场用计,可见心思缜密,从这两点来看,她都不应该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丑事。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低头看向宇文渊,却见他仍旧眯着眼睛,虽然对自己说的话不置可否,但从他渐渐舒展开的眉宇来看,似乎对自己说的这番话颇有认同。
但下一刻,宇文渊又道:可是,那个孙衔月的确有几分像楚旸,而她跟楚旸——
陶晚吟垂下眼睑:旸帝的事,臣妾就不清楚了。
宇文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双眼,眸子透着几分凝重道:过去在雁门郡的时候,朕就听说楚旸对她的态度十分特殊,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将后面的话截断,又说道:而且,楚旸下江都的时候,竟然还特地将她劫走,带在身边。
陶晚吟睁大双眼:秦王妃不是自己去江都的吗?
宇文渊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
陶晚吟道:当初大岩寺法会,臣妾也去了,虽然不在大雄宝殿前听经,但也在寺中,所以秦王妃当时说的话臣妾也听人说了。
宇文渊点点头,却又冷笑道:他们以为,有些事情能瞒得过朕。
……
不过是朕不与他们计较罢了。
听到这话,陶晚吟只感到掌心浸出了冷汗,但脸上不敢有丝毫的表情,只轻声道:皇上身为天子,自然知道什么事该紧,什么事该松;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
宇文渊轻哼了一声,道:楚旸对她抱着什么心思,朕是知道的。过去,朕只当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并未与她计较;况且,她是凤臣的媳妇,凤臣没有计较这些,朕这个做公爹的自然也就不去插手他们小两口的事。
……
但现在,事情若牵涉到皇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