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看着商如意走到宇文晔的身边,更看到宇文晔立刻一抬手,将商如意揽到了身后,很快,两个人的身形便在沉重的夜色中融为一体。
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站在一起一般。
他终于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淡淡的看了他们一会儿,而这顷刻间的功夫,他脸上的表情渐渐的趋于平静,也让商如意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在湖边,被粼粼波光映照着的宇文愆,在面对她的时候,那俊美无俦的脸上的表情,几近狰狞!
他,似乎是真的要逼着自己跌入湖中!
他要她死!
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狰狞,扭曲,杀意,剩下的只有一丝淡淡的惘然,仿佛有些不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又好像陷入了久远记忆的沉思,过了许久,他再抬头看向宇文晔的时候,脸上恢复了平常的清净淡漠。
而他的目光闪烁,又从宇文晔的脸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什么?
听到这话,商如意也才低头,看到宇文晔揽过她的那只手上拿了个不大的包袱,闻言一扬手,将那包袱对着宇文愆掷了过去,宇文愆一把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有些眼熟的衣裳。
他微微睁大双眼,再抬头看向宇文晔,只听后者淡淡道:这件衣裳,是上次借用皇兄的,今日,物归原主。
商如意这才回过神来,之前她生产的时候,承乾殿内的床榻没有被褥垫子,是这两个男人脱下身上的衣裳,给她垫着也给她盖着,后来生产完毕,宇文晔的衣裳自然处理了,可宇文愆的衣裳却不好随意处理,便让人清洗干净收拾了起来,没想到今天,他给带来了。
宇文愆低头看了那件衣裳一会儿,眼中看不出喜怒,甚至没什么情绪。
然后看向宇文晔:难为二弟还记得。
宇文晔道:当然记得。
……
今日皇兄大婚,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该断的,就断在这里。
……
只望皇兄,看清眼前人。
听到他的话,宇文愆淡淡一笑,道:二弟放心,为兄一向都看得很清楚。而且,不仅是眼前人,
说到这里,他甚至又上前一步,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感,又一次排山倒海袭来,若不是宇文晔就站在身边,商如意几乎又要窒息。
也幸好,宇文晔在身边,他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听着宇文愆道:还有眼前路。
那就好。
宇文晔平静的道:这条路,臣弟与你同行!
说完,他对着宇文愆行了个礼,便牵过商如意的手,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刚走了没两步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落入水中,再无声的沉没。
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与他们背道而行,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