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如意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早就猜到宇文晔是打算虐杀虞定兴的,甚至也能摸着他的性格猜测到他会如何杀,但真正听到宇文晔用那森冷的声音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哪怕夜晚的空气仍然带着淡淡的暑气,可她还是感到了一点寒意渗骨。
宇文晔抬头看她:你怕?还是觉得,我这么做太残忍了?
商如意摇摇头:我只是不习惯。
……
他们虞家父女之前在大岩寺是要烧死我这个孕妇的,若没有善童儿跟我说过那个地宫的事,若我们没有找到地宫入口,那我必死无疑,而且是一尸两命!
……
这,才叫残忍。
残忍,是与无辜相对的。
如果对方并不无辜,那么同样残忍的手法对付回去就算不上残忍,只能算大快人心的以牙还牙,当有此报!
况且,比起虞明月之前派人在他们回长安的路上一路设伏暗杀,到扶风之战时那样的算计,没有一次不是要置宇文晔于死地,直到这一次宇文晔才真正的下手反击,算的上好脾气的宽宏大量了。
只是——
那神武郡公又怎么会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宇文晔的神情再次沉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沉默太久,长叹了一声,道:就在我发出第一箭的时候,父皇好像已经看出了不对劲,他让人鸣金收兵了,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赶紧射出第二箭,但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拧了拧,眼神中少见的透出了一丝淡淡的悔意。
但我没想到,神武郡公居然也在船上,而且那个时候,掌舵的在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突然转向!
商如意立刻明白过来:所以这一箭,射偏了?
宇文晔道:不是我射偏,是他撞上来了。
……
也怪我,当时一心只看着虞定兴,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也在船上,照理说,这种战事父皇不可能让他再上的;而且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他就立刻往虞定兴的身边走,加上船又转向,结果就——
商如意的心也沉了下来。
这一刻,她完全明白过来,刚刚在城门口,宇文愆那血红的眼睛看向自己时,目光中的绝望,痛苦,愤怒,和怨恨的意义。
因为之前神武郡公董必正就曾经向太子抱怨过,想要再上战场,而宇文愆也不知为何,就跟自己说起了那些,还说老人家固执难劝;那个时候,她也只是敷衍的跟宇文愆闲聊,对他说——
不能劝,就顺着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