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道惊雷,猛地在头顶炸响。
商如意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劈得支离破碎,神魂也快要离开身体,直到一阵惊呼声响起,才将她的神智又拉了回来。
是穆先和善童儿他们的惊呼。
大将军!?
二哥!
随着他们的惊呼声响起,还有他们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虽然这个时候商如意的神魂仿佛还没完全归位,却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又厉声喝道:给我呆在外面!
所有人被她一声震得全都停下了脚步。
而商如意脸色苍白,眼睛发红的转头看向何问竹,颤声问道:大夫,他真的——
何问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对着她连连拱手认罪,道:夫人恕罪。老朽愚钝,昨夜未能断症,因为事前并未见他病患病症,唯有将军一人病倒,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寒,只是,有伤寒之状,无伤寒之脉。
……
而今日激战,促发了将军的病症,刚刚诊脉所探,左手脉大于右手,浮缓而盛,按之无力,这,这正是——
说到最后,何问竹也口不能言。
可即便他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商如意的心里,也已经全都明白了。
瘟疫!
宇文晔患上的,不是普通的伤寒,而是瘟疫!
但是,他为什么会染上瘟疫?
这个问题不仅此刻如同毒蛇一样缠绕住了她,也惊得外面的人一个个如五雷轰顶,那宋煜更是变了脸色,从刚刚听到瘟疠之症四个字他就急忙伸手捂住口鼻,这个时候更是满头冷汗的往门口退去。
穆先脸色惨白的道:大将军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呢?
……
城中也没有人患病啊。
一旁的代俊良虽然也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口鼻,但还是神色如常,想了想才说道:难道是因为——城外那座京观。
京观?!
一听到这两个字,屋子里的人都惊了一下。
而那何问竹也眼前一亮,急忙说道:正是,天气炎热,城外又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这种情况,的确容易流传瘟疫。
……
而且,近日吹的一直都是西南风。
代俊良道:所以昨夜,大将军才会问城中有多少口井,还让城中的用水一定要去上游取,看来,大将军也是早有防范。
可是这也不对,
何问竹皱起花白的眉毛,沉声道:那些尸体已经堆积了好几天了,将军却是刚到。为什么城中尚未有疫病,反倒是将军先病倒了。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将军他……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可商如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用力的抱着怀中不断颤抖着的滚烫的身子,用尽全力将他扶着靠坐在床头,宇文晔脸色青灰,吐息如火,胸膛剧烈的起伏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感觉。
喘息半晌,他抬头看了商如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