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深露重。
偏屋的房门轻轻合上,谢识琅离开前本想去谢希暮的屋子再看一眼,又怕惊扰到她,今日此时出发,左不过明夜就回来了。
还是不去看她了,免得她担心,夜不能寐。
正要出院,谢识琅只听主屋门开的声音。
你回来了?
谢希暮披着外衣出来,瞧阿梁背了些行囊,不解地走到谢识琅面前,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识琅见女子神态恹恹的,小脸还是苍白,没忍住用指节蹭了蹭她的脸颊,身上还没干净?
阿梁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待在原地,拉着晓真往外走了几步。
应该快了。谢希暮眨了眨眼,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识琅语气柔了下来:我要去办公务,抓个人。
抓人?
小姑娘眉心微蹙,会不会很危险?
不担心。他将她眉心抚开,不危险,抓的人是琉璃。
谢希暮恍若回忆了一番,琉璃?她在传播出那些消息后,就消失了,你怎么要找她?
谢识琅嗯了声:她和明程有关,我要通过她知道明程在哪儿。
她哦了声,口吻担心:现在就走吗?派人去找不行吗?
他听出了话语中的担忧,垂眼盯着她,唇角不自觉上牵,怎么?担心我?
谢希暮面颊微微发红,小声:你都操劳了这些时日了,又要出去办差事。
很快就回来,约莫是明日。他看着她,今日听了包必说的话后,他忽然很想和谢希暮有个孩子。
如今瞧着她的脸,心跳更是止不住的加快。
她会愿意吗?
她会不会被吓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所以决定明日回来后,郑重问她一次。
明日?你已经知道琉璃在哪儿了?她追问。
谢识琅不疑有他,回答:在相州,离这儿不远,等我抓住人了,就很快回来,你在家好好的,记得……
她抬起脸,神情不解,记得什么?
记得想他。
这种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所以只在心里过了一遍。
他揉揉她的发顶,回去睡觉,别惦记我。
谢希暮哼了声,嘟囔:才不会。
瞧见女子的模样,他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等人消失在朝暮院,晓真才跑过来,夫人,怎么办?
谢希暮眼神微动,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这也并非是坏事。
*
开封府离相州很近,谢识琅一路快马加鞭,在翌日午后,终于找到了福来客栈。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以防琉璃有别的招数,谢识琅命了暗卫将福来客栈四周包围好,只身入了客栈,装作普通住店的客人,买通小二后,查到了琉璃住的屋子。
天字一号房。
谢识琅余光一扫,找准位置后,兀自上了楼,在屋门前瞧了瞧,很快传来了女子柔媚的嗓音。
谁?
送水的。谢识琅道。
屋子里的人顿了顿,继而道:进来吧。
谢识琅推门而入,余光之中寒光闪烁,一把匕首划过他的手臂,却在刺入他胸口时,被他迅速攥住。
匕首嵌入手掌心,血珠子也跟着一滴滴洒下来。
谢识琅望着许久不见的女人,凝声:这点本事,想杀谁?
琉璃早就不是半年前的琉璃了,现在的她甚至瞧不出往日半分容貌,她脸上全都是被大火灼烧,而留下来的疤痕,丑陋不堪。
我本就没想要杀了丞相。
琉璃笑了起来,嘴角一条长疤牵动面上所有肌肉,形成一种意味不明的诡异。
不过是心里有些生气,所以想稍稍报复一下你。
说着,她松开了手,那匕首彻底落在了谢识琅的掌心。
没想到相爷来得这么快。琉璃坐在了榻前,一副早就猜到他会来的神态,方才你在门外说送水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相爷的容貌、声音,早就刻进了我的脑子里,忘也忘不掉。
谢识琅根本懒得搭理她后一句话,怎么猜到我会来?
琉璃笑盈盈道:以相爷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查到刺杀你的人是明程,顺藤摸瓜,也能查到是我告诉了明程你杀明慧的事情。
谢识琅仍是站在原地,那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