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希暮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红烛。
门飞快就被人推开。
男子带着冷意的眼神直接落在了歪坐在窗台前的萧焕身上,萧将军,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我侄女的屋子。
谢希暮蹙眉,解释道:小叔叔,方才是……憾凊箼
住嘴。
谢识琅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让他说。
你凶什么凶?萧焕不耐烦地走过去,我就在周围审问犯人,审问得口干舌燥了,正好路过,想讨谢大姑娘一杯茶喝,不行吗?
谢识琅凝视着他,正好路过?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谢希暮心里不安,瞧萧焕逼近谢识琅,就是有这么巧,谢丞相若是觉得我占了你家姑娘的便宜,不若这样,改日我上门提亲,让她成为我萧家妇,总……
萧将军!
谢希暮话还未说完,谢识琅一记拳头已然稳稳落在萧焕脸上,只听一道沉闷的肉响。
他使的力道极重,动作又快又狠,谢希暮都还没看清那记拳头打在了哪儿,谢识琅便抬腿踹了过去。
萧焕武功与谢识琅本就旗鼓相当,挨了一拳头,怎么还会接着挨打,侧身闪过,便要反击回去。
谢希暮飞奔过去,直直挡在了谢识琅跟前,萧将军住手!
萧焕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嘴角一大块乌紫,眼神里的狠戾僵持了片刻,最后视线是落在了女子身上,才怒甩开拳头,径直走出了门。
……
谢识琅的声音从她身后冷冷响起:谢希暮,你这回还要来骗我?
她哑然张了张唇,脑子因为方才二人的打斗而变得一团乱麻,只能无奈道:当真是误会,小叔叔,萧将军也是偶然才……
又是偶然?
谢识琅无声扯了下嘴角,眼神里的冰冷极为瘆人,不复往日待她的温言细语,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三次我也信你是偶然。
可次次都是偶然,谢希暮,你是把我当成了傻子吗?
他的语气很沉,好像从东湖里打捞出来的冰泉一般,使得人不寒而栗,心里一阵阵发虚。
小叔叔,我没有……
她抓住他的袖子,还是往日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让他心里一阵阵酸涩难堪。
你还想用什么手段让我对你心软?
分明前一个时辰他还在因为她送给他的月团而欣喜愉悦,可此刻眼前的男子却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我……
谢希暮眼眶一热,嗓音不自觉哽咽起来:小叔叔,我没有。
你嘴里有一句对我的实话吗?谢识琅缓缓抬手,一点点抽开了袖子,今后你想如何便如何,想同谁见面就同谁见面,我再不会多说一句了。
男子甩袖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忍住心里泛起的酸涩,将泪珠子一滴滴擦去,夜色扑面涌过来,就好像一团火海般,要将她吞噬进去。
无法呼吸,直到天明。
*
晨光熹微。
张木华自以为是醒得最早的人,没想到一出寺庙就瞧见整装上车的谢识琅,问道:丞相,希儿呢?
谢识琅淡淡回眼,俨然是心情不佳,不知道。
张木华心道奇怪,就算谢识琅前阵子和她爹关系没处理好,可平日里谢识琅同谢希暮的关系那么好,他的回答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转头去后头的院子里,谁知道正面遇上了谢希暮。
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谢希暮精神瞧上去略显疲乏,还是问道:什么叫也?
张木华解释方才在门口瞧见的人,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是起得最早的,没想到你家小叔叔都坐上车了。
谢希暮微愣,身后的赵宗炀便打着哈欠出来,一脸幽怨,那榻硬邦邦的,是个人都睡不好好吗?
谢二姑娘好像就还睡着。张木华抬眉。
另一个屋内,果真传来均匀的鼾声,雷打不动。
赵宗炀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问张木华:对了,你昨夜在殿里歇着,可瞧见了萧焕?
萧将军?
张木华回忆了一番,没有。
奇了怪了。赵宗炀深吸一口气:他昨日跟我说了,若是那刺客审出来了,就来跟我说,难道那刺客骨头这么硬,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