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倒是言出必行。说看看,就真每天到时到点来医院陪他坐一会儿,跟上班打卡似的。
从黄昏开始,一直到月色爬上窗台。
聊得最深入的话题,是周聿白问她,明天还来不来。
桑南溪总是点点头,然后留下一室寂静。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天。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动,面上却又流露出一派的安静祥和。
时间犹如丝丝缕缕的细线,一点点重新钩织起他们之间的联系,却拉不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页书这么好看?桑南溪闻声抬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点头,嗯,挺好看的。
周聿白放下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冲她摊着手,说:拿来我看看。
桑南溪迟钝地嗯了一声,没多想,从沙发上起身,把书递到了他手里。
纸张声翻动,是一本《清词选讲》,她先前翻的那页正讲到东君抛人易,又拿李商隐的那句相见时难别亦难来讲别离。
桑南溪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等他看完,就离开。
周聿白瞥到她的动作,淡声道:准备下班了?
桑南溪一怔,等到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面上露出一抹赧然,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他没像前几次那般说一句路上小心。
手好些了没。一句关心,此刻却更像是一句挽留。
书页合上,被掷在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的脚步就那么停下,顺从地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腕,眸光熠熠,皆是对她的心疼。
她一受伤,那天的事儿便事无巨细地传入他的耳中,周聿白皱着眉头道:这事儿雍子做过了。
桑南溪一听这话,却恍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倏地就要将手抽回来。
她动作太快,周聿白手上的力道还没来得及收,拉扯间,手腕上的剧痛传来,她的眼眶霎时就氤氲出了泪。
轻拽了一下,桑南溪没想过会那么痛,痛到她的泪止不住地流。
周聿白忙叫了医生,帮她又仔仔细细做了遍检查,抹完药,桑南溪的眼泪还没止住。
李阿姨在一旁看着觉得小姑娘那抽泣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疼。
她睨了周聿白好几眼,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南溪这手还伤着呢,你这身子又,聿白……你可不能怪李姨多嘴,你这……诶……
这声叹息,可谓是意味深长。
周聿白揽着怀里的小人儿,一时百口莫辩,也没心思为自己正名,将人打发了出去,一门心思地哄起眼前人来。
他捧着她的脸,拿纸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按压,无可奈何地说:再哭下去,李姨保不齐要当我是个色欲熏心的浪荡子。
手腕上传来的药味与她发丝上的馨香相缠,若即若离地萦绕在他的身畔,明知抓不住,却还是引人沉沦。
周聿白心甘情愿地想,罢了,这浪荡子的名声他是担得甘之如饴的。
他在她的鬓角落下一吻,语气缱绻到有些低声下气的地步,像是在向她讨个承诺。
他说:溪溪,往后我的这身清誉便都托付在你身上了,别再把我给抛下了。
今天的第二章又被审核啦!什么时候放出来得看审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