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伴随着大风,雨呈倾盆之势而落。
手机上已经发来暴雨预警的提醒。桑南溪微咬下唇,到底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应道: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身上的泡沫没来得及冲干净,她随意套了t恤短裤就出了门。
过去的时候门开着,一股浓重的烟味飘了出来。
桑南溪轻敲了两下门,屋里传来阵阵轻咳,这才有人哑声道:进来。
只有门口开了一盏小灯,桑南溪轻带上了门,开了灯,却摸不清楚他在哪个房间,她低声喊:承良?周聿白?
越往里走,烟味就越浓重,连她都忍不住开始咳嗽。
桑南溪拿手挥了挥,不见效果。
直到她她穿过会客厅,周聿白的身影这才映入眼帘。
茶几上的碎裂的酒杯还没收拾,他站在窗前,那只受伤了的手垂在身侧,血顺着指尖往大理石地面上滴。
滴落的血液在灯光的映照下漾出一种类似于水光的透亮,桑南溪的呼吸猛地一滞,瞳孔微缩。
她随手拿了桌上的纱布,快步上前,只觉得鼻头在发酸,语气中的着急难以抑制:怎么弄成这样?
她想要帮他裹住伤口,可走近了才发现,还有不少细小的玻璃渣扎在他的手心。
周聿白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手腕,看着她为自己蹙眉的模样。
射灯下,她的眼睫快速地轻颤着,周聿白心中微动。
他试探着问:你心疼我,是不是?
桑南溪没功夫回答他,牵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把灯都打开后,才仔细检查起他的手掌来。
不只是手掌,手背还有擦伤,她一言不发地去药箱里翻找镊子,轻吹着气帮他一点点拔出手上的玻璃渣。
一些大的碎片还好,只是还有些细小的嵌在肉里,周聿白虽不喊痛,但稍微使点劲儿就有血渗出,她的额头沁出汗珠,呼吸声也渐渐加重。
桑南溪被那几个玻璃碎片烦得不行,忍不住呵斥道: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周聿白你岁数越过越小了是不是。
周聿白轻笑了声,嗅着她近在咫尺的发香,问她:我说了,她不听怎么办。
桑南溪一本正经地教育他:那也没有把自己弄成这样的道理。
她好不容易夹出最后一个碎片,又怕有遗漏,不敢替他包扎。
只拿着纱布替他吸了吸血水,又用碘伏帮他的伤口消了遍毒。
周聿白还在一旁问她:不然你教教我,我要怎么讲,她才能听?
桑南溪沉默片刻,低声问:男生女生?
问出这话的时候,连桑南溪自己都觉得大概是被这烟味给熏晕了,真在这给他出谋划策起来。
周聿白嗤笑了一声,那声笑意听着让人并不舒服,有些刺耳,甚至感觉是在埋怨。
他说:女生。
桑南溪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发痒,连带着嘴唇也有些发干,她轻舔了下唇,放下了他的手。
她的眼神略微放空,只是木然作答:女生的话,你不要跟她硬碰硬,好好跟她说清楚,好好……哄哄人家。
说到最后,桑南溪觉得自己的嗓子跟被刀片划了似的,泛着阵阵的血腥味,痛得厉害。
那要是,哄不好,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