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得偿所愿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这表情把我显得倒像是什么万恶的资本主义,大晚上的都不让人安生。桑南溪倒比他还谨慎,眉头一皱,表情严肃:你又说什么浑话。
她坐在床沿边缓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那我给你打车。
总之,她这里是留不得他的。
她没那个心思,更没那个本事。
否则,谁知道又会担上什么罪名,亦或是被谁怀疑她图谋不轨。
刚刚不过是被鬼迷心窍一阵,现下清醒了,没有再自沉的道理。
只不过解决方式似乎没让周聿白满意,他勾住桑南溪要离开的手,手腕拉扯的痛楚让他面色都霎时地发白。
桑南溪松了和他较劲的力,漠然看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周聿白被她看得心烦意乱,刚刚的暧昧沉沦不过片刻便被这三言两语打消得干干净净。
她这是拿他当什么,各取所需的生理伙伴?
他就算再好的脾气,想到先前的电话,此刻也忍不住沉声讥讽:怎么,把我赶走了好让你赶紧和那小男朋友聊天?国外的还是国内的?
这话倒是把桑南溪给逗乐了,她扬着嘴角笑,眼眶却发酸:周先生,您既然知道我有男朋友,有相亲对象,您还在这耗着干嘛呢?
当小三吗?那我面子可真够大的。
明明这话说得硬气,也算是为自己争了口气,可桑南溪的心却快活不起来。
他就是这样看自己的,总之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水性杨的人。
周聿白被这话噎得脸色由白转青,这小没良心的往人心坎上戳得是真狠。
早知道她能说出这话来,他刚刚就不该心疼她,把那事做到底算了,总也不至于叫自己白白生这场气。
他也能怒目切齿地把她给骂一顿,然后摔门而去,可这伤人的人倒是比他还委屈。
仰着头,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眨眼,像是宁可等着风来吹散,也不愿意自己落下泪来。
周聿白叹了口气,将人拽坐在床上,抽了纸,刚要帮她擦。
桑南溪大手一挥,拍开他的手:我没哭。
周聿白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掐着怪调逗她:是,没哭,这四九城的雨太大,屋子都漏水,挂您脸上了,今儿我先替您擦擦,赶明儿我让人来把这屋子修修,免得下次再漏雨。
这话也没把人逗得破涕而笑,只是不再逞强着不让人擦眼泪了。
刚把眼泪擦干,桑南溪眨巴眨巴眼睛,将话题又带了回去:我去给你叫车。
有了前车之鉴,周聿白也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只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跟我把当年那事跟我说清楚了,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桑南溪一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嘲地笑:早过去的事了,还去问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呢?
周聿白微阖着眼,敛去眼中的酸涩:这五年,在我这可没过去。
她微弱的嗓音轻得如在风雨中挣扎的瓣,终是落入一汪池水,无声凋零。
我要的东西俗,堂堂正正的名分,受人尊重的认可。
那些东西,周聿白,你能给,但不会是给我的。
咱们已经当断不断过一次,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吗?
一次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她经不住第二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