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圆了眼睛的模样,更像是只被惹急了的猫,保不齐下一秒就能咧着牙狠狠咬上他一口。
你到底……话还没说完,桑南溪只觉得肩膀上一沉,她没转头,一些细碎的绒毛清扫在她的皮肤上,桑南溪下意识就扭过了脸。
但就像是春日里怎么也甩不掉的柳絮,千防万防,那东西总能在须臾之间找到缝隙。
你起来先。她推了推。
让我靠会儿。他的嗓音是难掩的疲倦。
不过也就几秒的功夫,两人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们就像是那灯影下的枯枝,在时间的推磨下,生机渐失。
枯木尚且还能逢春,他们怕是再遇不到当年那个能任性相爱的日子了。
你怎么过来的?承良呢?桑南溪耐着性子问道。
他醉了,还醉得不轻。
见他不回答,桑南溪只好扶住他的肩膀低声询问:你手机在哪里?我让承良来接你。
裤子口袋。他埋在她的肩膀嘟囔了一句。
桑南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拿出来。
耳边传来周聿白平稳的呼吸声,这不过转眼的功夫,他总不能睡着了吧。
可事实证明,跟一个有心耍无赖的人,是没办法说通的。
桑南溪只能硬着头皮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隔着一层不算厚重的布料,他腿上的热意逐渐缠绕住她的手心。
大冬天的,桑南溪的额头上却平白冒出了一层薄汗。
周聿白闷声笑:溪溪,摸错地方了。
桑南溪被他这声笑气得不轻,刚要发作把他推开,不远处的门却吱嘎一响,大约是一群人聚了会准备回家。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桑南溪下意识把脑袋埋在了周聿白的肩上,恍惚间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女人匆匆挡住小孩的眼睛,横了他们一眼,语调却还温软:哥哥姐姐在谈恋爱。
就跟爸爸妈妈一样吗?
对啊,就跟爸爸妈妈一样。
孩童稚嫩的嗓音渐渐消散在胡同口,汽车轰鸣过后,又只留下门口那一盏昏暗的灯光。
桑南溪脸红得跟那煮熟了的虾似的,你赶紧起来!少耍无赖。
见她真的恼了,周聿白这才漫不经心地直起了身子,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怎么那么不经逗。
桑南溪懒得再跟他打嘴炮,有些不耐地冲他摊开了手:手机。
周聿白难得没多说什么,从另一侧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递到了她手上。
桑南溪按了两下按键,屏幕仍旧黑漆漆一片。
你故意的!她突然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周聿白。
周聿白无辜摊手:我也不知道没电了。
话音刚落,桑南溪扭头就走,发丝随着她的身形左右摇摆,可见是真被惹恼了。
溪溪,我是真站不稳。周聿白没追她,扶着墙堪堪站直了身子。
他微闭着眼,感受着酒精与头痛带来的眩晕感,胃里也开始灼热地痛。
该的,就该好好让你痛一痛!
她终究是心软,回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