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聿白递手机的时候问了一嘴。
林璟文心头一震,后背没由来地冒出一身冷汗,脸上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哪儿能啊。舅舅!小姑娘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李杳丝毫没察觉到包厢内异常的气氛,有些神经兮兮地把周聿白拉到了一旁。
杳杳,什么话得躲着说呀?
李杳没闲心跟他们开玩笑,拽着周聿白的袖子让他低头。
她凑在周聿白的耳边,轻声说道:舅舅,我看见舅妈了。
那一句话,就如同在沉静的池塘中掷入了一颗石子,迸溅的水落在心底,不足以激起千层浪,却让那颗死气沉沉的心波澜再起。
李杳能记那么多年,其实也不奇怪。
不单单是因为桑南溪长得漂亮,更是因为他们那时候的爱意,哪怕只是旁观者都为之动容。
李杳至今都记得,那年冬天她和朋友们一块儿出去玩。
碰巧就遇上了周聿白他们,她的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上。
左手无名指上各有一枚闪耀的戒指。
李杳虽说自小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但眼力见绝对是一等。
她眨了眨眼睛,满眼地惊喜:舅舅,这是……我舅妈?
您能找到这么好看的老婆?舅舅您厉害呀!
刹那间,桑南溪几乎是从脸红到了脖子,周聿白笑得开怀,俯身覆在她耳边低语:脸红什么?老婆?
桑南溪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
明明一个又羞又恼,一个满脸调侃,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们那溢出眼眸的爱意。
怎样才能形容那一瞬间带给李杳的震撼呢。
大概就是,天作之合这个词语第一次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素白的雪,纷纷落下,京北的冬日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与其说是雪,倒不如说更像是婚礼现场落下的礼。
人家舅妈都叫了,这大过年的,你不给人包个红包?
李杳忙摆了摆手,不用了,舅舅,舅妈,我找朋友玩去了。
但在那年冬天,她收到了一个最丰厚的红包,其他小辈都在控诉着不公。
只有周聿白满脸笑意,让她安心收下。
他说:那是你舅妈给你的。
李杳见周聿白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有些着急,下意识就提高了音量:舅舅,您不去找舅妈吗?
刚刚她怕把人给吓跑了,只敢喊了一声南溪姐,但心底里是真把桑南溪一直当自家人看的。
小姑娘还是年纪小,天真地以为两个曾经深爱过的人总是要走到一起的。
王家那位来了?聿白哥你不出去接接?好歹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杳杳,你这改口改得也太快了,你舅舅婚还没订呢,你喊什么舅妈?急着要红包啊。
身旁的人一言一语地说着,但只有鲜少的人知道,他们谈的不是一个人。
那场曾经轰动得人尽皆知的爱意,终究是湮没在了时间的洪流中。
在那个他痛不欲生的冬日,罗女士为这段感情定了性:聿白,左不过是一场求而不得而已。
楼下的身影走到了等待已久的男人身边,他们并肩而立,影子随着灯影摇曳逐渐拉长,交融。
聿白,你去哪儿呀?王琬沅真来了?
他喉间发痒,胸口仿佛被巨石压得喘不上气。
回复隐在开合的门缝间:抽根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