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眼睛冲它耸耸肩,都忘记怀里抱着一只正在酣睡的猫咪。
这个夜里,我在棺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老是想着海哥的笑容,一会又是赵婶奇怪的脖子。迷迷糊糊中摸到怀里一团柔软,方才沉沉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嚎啕大哭声传来,有女子的凄厉诉说,有老太婆的哀嚎。堂屋里,灯光微弱,爷爷和爹不知道啥时候起的床,坐在板凳上悉悉索索地说着话,屋后的凄厉哭声中又夹杂着锣鼓的声音应和着。
爹,谁在敲鼓,吵死了。哥哥也醒了过来。
唉,是你海哥遇水神了。爷爷说完吧嗒吧嗒地继续抽着旱烟。
海哥遇水神?爷爷,这就奇怪了,海哥可是我们村水性最好的男人。哥哥的话正是我的疑问。
话是没错,但是你可知道‘河里淹死的尽是水鸭子’阴沟里易翻船,久走夜路易碰鬼?爹一边举例,有叹息有警醒。
这两个月是怎么了,村里老是出事儿。爹,你怕是又要忙了。娘披着衣服也走了出来。
我早前说过,遇水神的事情我不参与,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啊。爷爷吐着烟圈摇摇头。
水神就有权利收掉海哥吗?我不悦地说。
娘赶紧过来抱起我:这个傻娃,你胡说啥呢?这还未满七天,会到处找替身的。
娘,管他什么水神,火神,海哥的命他别想白拿。我推开娘,生气地坐了下来。
百天,你不要命啦。听到我忤逆水神的话,哥哥惊恐地朝外面瞅了瞅,赶紧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巴。
不愧是我老七的娃,有新时代脑子。爹笑着说。
孩子们,爹还要告诉你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命运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爹说完冲我们挑了挑眉。爷爷和娘都没吭声。
唉,不过这海娃也太年轻了,媳妇才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她咋过日子呢。娘轻叹道。
天气难违,命不随人,先不管这些,天还没大亮,大家都再睡会吧,爷爷今天倒是没骂爹,转身往里屋歇息去了。
大家心下都都有些沉闷,我也不作声地又躺回棺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海哥冲我笑,冲我回头的样子,还有儿时模糊记忆中他跳下救我时的焦急,为什么这样一个健朗的人就这么没了?会与我有关系吗?这是第一个除了家人,待我友好的人,却这么没了,我莫名有些难过,一旁的小黑怪也警惕地睁开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