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二人留在廨舍抄写纸上的规矩,我去齐兴学舍看看。
书籍库所在的位置,便是尉窈初来奚官署那天,望见的挡住再北视野的建筑群。今天上午给齐兴学舍讲学的诵授讲师有洛阳口音,应是本地儒生,门口的记录女官只有张供人、孟供人,里面的宫学生倒是补全了十六人。
尉窈听了一会儿,再在张、孟两位女官身后看她们的记录,然后她沿着学舍走,在每处稍停,听里面讲课的进程。等她走回来,时间刚好,上午的课结束。
张供人自觉与尉窈是熟人了,向尉窈道喜,夸赞道:我就知道女郎能被任用。我们这些人呀,虽然讲不了诗,但记录的久了,讲得好与差绝对能分清。这个月没剩几天了,女郎择哪天讲学,定下了么?
定下了,明天讲到月末。
应该这样,你初来,先得叫上官看见你的勤勉。
尉窈浅笑着,抽出掖在腰后的箴言纸、行囊笔,张供人好奇她记录什么,站过来一看,瞠目结舌!
尉女、讲师,你记录我说的话干什么?还有,我一番好心,怎么变成教唆你了?!
哎?尉讲师,你记录的这些要交给谁?给江书女么?
哎——尉讲师,你不能翻脸无情啊!讲师听我说,讲师是去庖厨么?我带你去,哎哟你可别记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哎?
哎?
夕阳西下,在奚官署为奴一年多的谢谊、巩蔼第一次走出土黄色的高墙,送她们的讲师尉窈离开后宫。
尉茂和陆葆真、陆葆幻姊妹俩在千秋门外走了几十趟,终于把人盼出来了。陆葆真狠狠瞪尉茂一眼,小声道:但愿你今天说的句句是真,以后你要是敢负尉窈,我就和你割袍断义!
这话你只叮嘱那个缺良心的就行了。尉茂嘴里数落尉窈缺良心,雀跃之情根本遮掩不了,在看到她身影时,就抻开他的眼角眉梢,大步上前迎她。
窈同门,好巧。
是好巧,茂同门,葆真,葆幻,你们也在这。
陆葆幻是老实人,说道:一点儿都不巧!我们在这条街走了得有一个半时辰,好像专门等你一样。是吧阿姊?
尉窈和尉茂并行在陆葆真姊妹后方,她耳尖还羞红着,好似最浅粉的石榴色。尉茂,以后我常在宫学教书,得习惯独来独往。
没良心!尉茂恼怒盯着她的影子,突然一撞她,再拉住她。
我就不能跟你说正经事!尉窈气坏了,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拧。
越疼越开心!衣袖下,尉茂反手揪住她的小拇指,任凭尉窈怎么挣都挣不脱。
等尉窈不挣了,被他塞了一把带鞘匕首。
他松开她,得意坏笑:拿着防身。我也有正经事跟你说,我义父来信了,他想调到司州附近,等任命出来,他让我跟去学着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