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铁板用上了,由两名府兵抬着,悬空在每人扎马步的腿面上一寸。
铁板朝上的面是光滑的,作为书案使用。
铁板的高度,以及朝下那面的根根乱刺,用来控制扎马步的高度。内里的横侧则卡着他们的上腹部位,以此阻止他们弯背、向前挪步。
后面五只鬣狗起什么用更不必说了!
尔朱荣刚想到这,就听斛律参军说道:受罚过程里,不管你们是真的体力不支,还是偷懒假装,只要你们步伐后退或者坐地,那么扎马步的横线位置,都要后挪,挪自己一脚的距离。
亥也仁立即指向尔朱荣,不服气道:他脚那么小,不公平!
尔朱荣得意叉腰:脚腕子最小,你有能耐把脚砍掉啊。哎哟,这一得意有点忘形了,腿顶到铁板的乱刺,狗日的,挺疼哩。
吵个屁!元狼蟋怒火腾腾,她是五学渣里唯一的女郎,但她的脚比亥也仁的还大,估计退后两步,鬣狗就能咬到她后腚的猪皮。呜……真是祸不单行,她回头打量距离的动作有点猛,瞬间被撅在肩头的猪蹄子抽了下脸。
此状况正好被丘睿之瞧见,他恍悟,原来用猪蹄子当挂扣,不是为了熏他们,是等他们受鬣狗惊吓频频回头时,用来抽他们脸的。斛律参军,他笑颜询问,罚我们的招真是顾此不失彼啊,谁琢磨出来的?
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和上回让你们教苦役识字的是同个人。她总共拟了两个法子,一奖一罚,很好,全用上了。
果然,又是那个损人!丘睿之扭头,猪蹄尖好巧不巧戳进他鼻孔,气得他使劲拨拉开,恨恨对亥也仁说:查,想办法查出这个人!
根本不用查,绝对是崔致!
考试的这片地方在唱诗社南院墙外,张季娘带着三十九名侍童过来了,本月起侍童正式参加月联考,全部参与成绩排名。
有的侍童神采飞扬,如邢航,有的懊恼愤然,如许娇晴和辛纯。因为刚才集合队伍时,张女师宣布了一个消息,从本月起,女师每月可举荐一名侍童成为《诗经》咏风学舍或文音学舍的正式学子。
不必担心这两个学舍的学子将来人数过多,真到那时,崔学馆会扩出第六个学舍。
辛纯现在的人缘很差,只能向许娇晴抱怨:我一直以为胡乌屋心眼多,原来最有心眼的是邢航,她整天借着温习功课巴结女师,哼,这个月的正式学子名额肯定是邢航的了。
许娇晴沉默,忽然间对传坏话这种行为厌恶至极。原先她们传的最多的坏话是胡乌屋的,胡乌屋去洛阳了,又开始传邢航的,没完没了,难道自己来崔学馆就是为了传人坏话,整天捏造风言风语吗?
不,不是的。少年人经得起挫败,许娇晴眼神逐渐清亮,她想通了,她和辛纯拉开距离,决定以后远离对方,她要向专心学习的邢航看齐。
卯时半。
月联考开始。
今次五个学舍合于一起,主监考只设一位,是孔文中夫子。
由嗓门最响的柳夫子宣布第一轮小试规则:此轮试,考你们听诗句知诗名的能力,由大学馆的学子先提示‘出题’二字,然后他们念诗章截句,或诗序截句,你们则写出截句所在的古诗名即可。
元狼蟋、长孙斧鸣是五学渣里学习最好的,二人预感不好,怎么第一轮小试和他们的第一轮小罚,都是写诗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