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馆的外墙只有正门附近,以及骑射场那边的墙头上没有碎瓦茬,就这样,他们再跑远,跑到骑射场的外墙那,尉茂先让尉窈踩他腿、肩膀,上去墙头,然后他退后两丈,跨步而冲,扒住了墙头,他先下去,再接尉窈。
该死的,尉窈暗骂。早知道让伊谐打死这厮算了,因为尉茂接她下来的时候,她清清楚楚感觉出,他俩手在她腰间掐挠了两下。尉窈有自己的小脾气,脚落地的霎那,故意落到尉茂的脚尖处。
咝——
她怒瞪他,哼,只龇牙咧嘴就是心虚!他果然是故意的!
尉茂是心虚,但刚才掌心中的感觉,真软,真暖,嘿嘿……真好。越回想刚才荡漾的心驰感,他越后悔,这一次做贼似的触摸,打开尉茂的另个情窍,早知道是这般心痒滋味,早知道掐两把腰只挨一脚踩,他多掐几下就好了。
今天意外之事真多。
武继没来上学。
武学渣虽不好学,却从没旷过课,更别说今天要联考,尉茂赶在开考前让馆奴去武继家问情况,今天尉景启程,尉茂有种担忧,武继可能要离家出走,跟着去朔州!
崔学馆也不平静。
本月的《诗经》考试,首次把训义、善义、国风、咏风、文音五个学舍集中到固常禽林里联合考。
还是卯时半开考,通知所有学子到来的时间非常提前,寅时末必须到齐。
一向话少的崔致也与孔毨等同门窃窃私语,因为考区的对面,分五处站有府兵,每队府兵还配备一只凶残垂涎的鬣狗,而且每队里还执着一块特殊的铁板,铁板的一面有密密麻麻的钩刺。
很快,各学舍的夫子、监考夫子全来了。
奇怪的是,训义学舍的尔朱荣,文音学舍的亥也仁、元狼蟋、丘睿之、长孙斧鸣跟在最后,后四人没了平时的桀骜劲,全耷拉着脑袋瞧着前头人的脚后跟走路,只有尔朱荣仍昂首挺胸。
尔朱荣是昨晚上自己跑回来的,他逃出的几个时辰里,崔学馆连守林熊黑旋风的肚子都摁了,仆役潜下所有的池塘摸索,崔馆长还把元刺史请来,将惹祸的亥也仁四个训成今天夹尾巴的老实样。
买题夫子看见少主无所畏惧的小模样,简直要急死,买题察觉府兵的森严架势就知道这次少主几个轻罚不了,可是他只能站在考区外,还被事先警告了,只要他敢出声、敢干扰考试,就驱逐他永远离开此学馆。
今次执行施罚的武官是斛律参军。
亥也仁五人被带到五组府兵的位置,斛律参军让他们面向考场,然后高声下令,让所有学子也能听清:今日宣布两件事,秋季三个月的联考,三次成绩都在中下者,不得参加冬季大狩猎!
七、八两月的成绩在中下者,不得参加九月下旬的蹴鞠联赛!
考区中,其余帝室子捶胸拍额,无声哀嚎!不敢出声,怕拉上前和亥也仁几个蠢货一起受罚。
斛律参军是上过战场的,冷酷目光扫到哪,哪里的学子全正襟危坐,比主监考的威严都管用。
他继续喊话:昨天这五人打群架,毁诗书,不告知师长的情况下私逃学馆,种种顽劣举动十分可恶!让元刺史百忙之中还得抽空来学馆!此次如不狠罚你五人,崔学馆的风气早晚会被你们带坏,平城履行新学令的嘉奖令上,也会因你们而添污浊!
现在听我令,你们五人站到前方的石灰线前!扎稳马步!
尔朱荣余光里等另外四人照军令做了,才最后一个上前。现在这小顽童其实也开始犯嘀咕,到底要怎么罚他们?还有,干嘛要牵五只专喜欢掏腚门的鬣狗在他们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