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这动静是尉茂拿着他手里的那份契纸当扇子扇风。
别无希望间,一伙人越发寄希望于长孙斧鸣,因为只有对方的表现始终不逊尉女郎的沉着,每道题也都是一听完就埋头写。
可奚骄、周泰不然,奚骄低声问:你族兄联考进过前三么?
没有。平时他学得还不如我族弟长孙锄呢。长孙无斫十分纳闷,难道考巧了,考的恰是族兄会的?
奚骄深呼吸,算了,好歹周泰能从《论语》那扳回一局,剩下的他会全力以赴。
再看屏风外面,陆葆真与贺荣也不踏实,后者走来走去,前者不时把脑袋卡在两扇屏风间关注尉窈是何状态。真是没想到啊,尉女郎真会《尔雅》!这一局如果能赢,倘若《诗经》再赢……不不不,先不要想这么多,先祈求这一局顺利如愿。
满场只有尉景不躁不慌,他觉得窈同门敢上就绝对会《尔雅》,他才吃饱,去看丘睿之画画。
这画……的是真省事啊!笔尖一绕,勾一个竖长的圈,再一绕,又勾一个圈,圈代表的就是人。偌大一张纸留白那么多,把二十几个圈挤在俩拳头大的位置,乍看真像蚕蛹会盟。
其中俩蚕蛹好辩认,蛹顶有两个高耸双鬟髻的一定是尉窈,蛹顶有曲里扭八线条的一定是胡乙遨。
其余蚕蛹人或头戴小冠,或顶着一条细横线。尉景按位置对照真人,明白了,细横线代表发簪。
在丘睿之给每个蚕蛹人加完外衣时,《尔雅》终于考完了。
郑遵先公布尉女郎胜出,再询问输方主帅:长孙郎君要阅卷么?
阅。长孙无斫等不了传递卷子,直接过去一张张的看。不需要懂《尔雅》,只要认字就知道长孙斧鸣狗屁不通!这混蛋第一题写了几十个大意,挺会节约纸,把每个意字的立偏旁顶到大字的撇捺里,打眼瞅,每个意字好像是大屙出来的一样。
第二题写了两句半的……你老高寿?
明白了,天啊!狗屁不通加耳聋!
第三题人家考的是两组进,这厮答的是满纸的两走进!
不行,盯久了眼眼疼,长孙无斫找胡乙遨的答卷。唉——
能看出乙遨平时把《尔雅》学进去了,只是和尉女郎的卷面两相对照,立见高低。
长孙无斫回头,俩眼眯成缝向尉窈笑,输得输个明白,他问:女郎一直是《诗经》、《尔雅》并学?
尉窈起身彬彬揖礼:我父亲在尉族学馆教书,曾教过《尔雅》,我跟着学的。事实当然不尽然,这个年纪再言传身教也不可能学精这两门学术,毕竟还要兼练习字。做对这三道题基于的是前世积累,以及这几天的重读强记。
别浪费时间了,尉茂出声阻止旁人继续打听,比下一轮吧!
屏风外围,陆葆真高兴坏了,尉景更直接,自己动手在画纸上抠出三窟窿。
出题的公正方,这次由王济询问:接下来诸君决定考论语么?如果不改,请考此课业的上前坐,由我出题。
雪耻时刻到了!!周泰雄心壮志上前。
尉窈等他坐下,她坐回刚才的考试位置。
举座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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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