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越家小姐还找了盛京国子监和翰林院的文人给撑场子。
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场面,面色透红,眼角闪着倾慕的光色。
我还去过呢,当时便有文人当场用越记的墨砚磨的墨写字,满堂都是异香。又好看又好闻,谁不喜欢?
随后又颇为可惜道。
可惜听说越家出了状况,越小姐沉寂了许多,又被分家的人抢了位置。再后来就是祭天台的案子。
说到这,瞿艾停了下来。
闫欣追问。
瞿家和越记有关系么?
瞿艾回神道。
我家就差点有关系了。一开始和越家是合伙,我爹拿他家的原料转卖给京城做官家生意的木匠,让越记的生意在盛京起色了不少。谁想到越家小姐另辟蹊径做出了名堂,加上有原料做底子,我家在木材上的生意便被比下去了。
屈连酸道:有什么好的。就是因为她跟男人争场子,才会嫁不出去。一个女人家做生意,即便是商户出身,名声也不好。也难怪邹大人娶不了。
你懂什么。像她那样也很不错,我出去人家唤我屈夫人,她出去谁都得叫她越当家。瞿艾白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要不是我爹迂腐,看不惯女人抛头露面,这家现在谁当家还不知道呢。
瞿寅像是被踩到尾巴,嘶了声说:你想要啊,拿去啊。都给你都给你。
瞿艾狠瞪他一眼。
别给老娘得了便宜还卖乖。咱家即便是爹不在了。祖母那边也不会同意交给我。
说着她跟着扫了一眼屈连,说:你也给我知足一点,这世上便是有人不知足,非要争抢些不该自己得的东西才会闹出那么多的事端。
闫欣看看这姐弟俩,心说真不愧是一家人,说话夹枪带棍都是一个路数的。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怎么出来瞿青这种仁厚性子的后代。
用完饭后,瞿寅跟着闫欣一块出了中堂。一出门便夸张地吐气说:总算出来了。我爹出事之后,这中堂也开始阴冷了。我越发待不住,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回京啊。
闫欣走在前方,脑子里还是方才和瞿艾夫妻俩说到越记的事。
听瞿寅在那嘀咕,忽然想起来问邹氏来中堂之事,便开口问:二少爷,少夫人何时到的中堂,做了些什么?
瞿寅闻言,只停顿了片刻,问:这是在寻线索问话吗?我懂。在京城里的时候经常有碰上衙门的巡捕来找人问话。
闫欣点头道:少爷懂的真多。
瞿寅嘿嘿直笑,笑完轻咳了一声。
嫂子大概在你来的一刻钟之前到的。她走路没声,锦衣卫那边刚给我们送了两个食盒过来,她冷不丁地就出现了在堂上。
说到这他还停顿了下,认真补了一句。
还是她贴身侍女出的声,我们才知道人来了。
闫欣心道确实,她去后院见管家之时,邹氏便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这个人的气息太轻了。
然后呢?
瞿寅接话道:然后她就在中堂里走了一圈,一边看一边说,还是太简陋了,得再添点东西。跟着她的侍女小声和她说,现在家里做事不方便,添置东西还要再谨慎些。
要说安排事这一块,她是真的不如我大姐。我大姐刚才不是说了,灵堂里摆放东西本就多,现在没人还好些,过些日子有人过来的话,堂上难免进进出出许多人,要是添置了东西,人都难以走动,还怎么做事。
说完,他怪异地说道:我不是说嫂子不好。嫂子是顶好的人,说话温柔,待人和善,只是做事没有章法,大多时候反应也要比常人慢。
哎,官户家的小姐都是这样的吗?也难怪我爹不喜欢,时常和我说,日后要娶便要娶商户家的小姐,否则这家没人打理。何时被外人吞了我都不知道。
没问你爹的事?闫欣问。
瞿寅摇头。
我爹有什么好问的,他们又不熟,还有点仇。
闫欣还是觉得怪异,她不是要找尤乾陵给管家求情,怎如此想一出做一出。
瞿寅看她一眼说:你也觉得我嫂子好古怪对吧。感觉她什么都不懂,可总想做好自己的事。大约还得怪我哥,护得太紧了。
闫欣听到这句话当下开了口。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没到长性子的时候。
三年前她爹也这样护着她,说是希望日后她能嫁一个细心会操持家事的男人。大约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闫家会如此家破人亡。
现在的邹氏几天前也绝对想不到瞿青会死。
瞿寅挺直腰杆。
这话我爱听。我以前也是没到长性子的时候!
闫欣回头看瞿寅。
是吗?
她想到了这个人在尤乾陵的帖子上也有有嫌疑的。这意味着这个人并没有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心思单纯直接。
她便问:我听说,你爹这次之所以带上你,是因为你在京城犯了错,不能将你一个人放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