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阿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
但她两个儿子人高马大的,逃荒路上或许还会成为他们的助力。
且赵阿婆一家的米粮以及饮用水不多了,根本就坚持不到目的地。
对于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赵阿婆,你们只是在逃荒路上听命于我,我会管你们一家老小吃喝,但一旦有事,你们就必须和我们家共进退。gǎйqíиG五.cōm
赵阿婆一听管吃喝,忙一口应承道:丫头,阿婆一切都听你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两个叔叔去做。
以后,一切就拜托丫头你了。
赵阿婆满脸感激与欣慰。
有着这丫头的帮衬,他们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的。
而且她何尝不知道,人家丫头这是在想办法帮衬他们一家呢,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大恩不言谢,等成功活下来,他们一定会好好报答这丫头的恩情的。
陌锦初见赵阿婆答应,也不再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先是端来一盆水浸湿了帕子附在了狗娃儿的额头上,又让狗娃儿的娘亲给孩子不停扇风。
接着,她又去驴车上取了一包药粉放在碗里用水化开慢慢给狗娃儿灌了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狗娃儿渐渐停止了抽搐,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赵阿婆,狗娃儿没事了,多喝水多休息便好。
他这是中暑了。
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陌锦初便看向了李村长。
村长爷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较好。
越到中午越热,需要的水量便越多。
看来要找个机会带他们寻找一处水源了。
若是再没水喝,恐会生变。
李村长满含深意看了一眼陌锦初,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一声令下带着村里人收拾好一切,村里人便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
赵阿婆,你和狗娃儿上人力车。
狗娃儿还不能劳累,人力车又宽敞,他们坐上去刚刚好。
初儿丫头,这可使不得,狗娃儿让他爹背着便是.......
赵阿婆,听我的。
对上陌锦初莹润的眼眸,赵阿婆和赵家几人想要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赵家大儿赵川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主动上前说道:锦竹,让我来蹬车子吧。
家里老娘和孩子上了板车,没理由再让人家帮他们蹬板车。
哪怕这车子是陌家的。
陌锦竹看了一眼自家妹妹,然后含笑点头道:好,那就先辛苦你了,待会儿累了我们再换。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陌锦初。
初儿,你去和大哥赶马车。
车辕上有他们编的厚厚的草垫子,上面还铺着褥子,坐上去一点都不硌屁股。
好,二哥,待会儿我们换。
赵阿婆满怀感激爬上板车,然后靠在松软的包袱上,将狗娃儿揽在了怀里。
赵川没了先前的感动,现在眼里满是感激之色。
陌家的板车可真是不一样,上面装了好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可当他学着陌锦竹将车子蹬着飞快跑起来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跌进了云端。
天,这是什么神仙车子,骑上去居然这么舒坦!
陌锦竹又给了他们几人一人一顶草笠,立时,那炙热的温度都好似降下来了一些。
赵家老二赵河拉着一板车的东西,身上不再背着儿子,车后还有嫂子和娘子以及两个侄儿在帮着推搡着,一下便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抬眸看着在坐车子上抹眼泪的娘亲,又抬手正了一把头上的草笠,眼眸里的神色立马便坚定了下来。
以后,无论初儿丫头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不知何时,穆南琛的驴车赶到了陌锦初的驴车边。
陌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同意?
陌锦初转头,男人如玉的俊颜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男子身姿修长,哪怕是坐着,也显得身量极高。
穿一身很不起眼的窄袖黑衣,腰间束带,足踏黑布靴。
五官冷峻,棱角分明,长发下一双黑眸如同千年古井,冰冷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通过他的眼睛,陌锦初好似能看见黄沙漫天的战场,战鼓雷雷声中万马奔腾,杀声震天。
怒吼声冲破天际,尸骸成山。
有人挥刀策马,勇往直前,用自己的血肉拼命保护着身后的大好江山与黎民百姓。
直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了空气的呜咽,以及漫天的不甘。
只是现在,那张俊脸即便依旧冷峻,但那语气里,到底是多了一丝罕见的讨好意味。
陌锦初忽而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