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哪有什么机会。
所以,实际能绝对解决我们困境的,只有我说的第二种方案。
反正最后都是可能被抄家,被莫名其妙的死亡,何不拼一把。
隆虑侯陈蟜的神色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很坚决的说道。
这么多年来,再蠢笨的列侯也该看清刘汉皇室的真面目了,只是大家都抱有侥幸心理,都想着也许他们可能没事呢,可等真正事到临头,军队围府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们都不要有所动作。
我明天再去求见姑母,陈须陈蟜,这件事你们不要跟你们的母亲提,大长公主性子有些冲动,而且现在的刘彻也不是原来的刘彻了。
跟当年没有登基之前的他有了截然不同的区别,早就不是我们想动就能动的了,这件事必须得从长计议,等我从姑母那回来后再说。
回去后,你们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是在这边喝了点酒水,吃了顿饭,明白吗?
窦婴当然不可能因为陈蟜的三两句话就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况且他还觉得刘彻很对他的胃口,如果不是太皇太后阻止,刘彻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开始大规模推行他们儒家的政策了,因此,只打算把事情再拖一拖,并且去探一探他姑母的口风,然后再决定到底是想办法对付刘彻,还是投靠刘彻对付姑母。
天真的窦婴还以为他先前能够得到刘彻重用,是因为他的儒家学术合刘彻心意呢,却不知道,他合刘彻心意的只有他的身份,刘彻原以为用窦家的人推行他的想法,太皇太后就不会阻止,可是却没想到太皇太后为了严格执行以前的黄老之学,连自家亲侄子都愿意贬斥。
这样的蠢人,也难怪在窦太皇太后死后没多久,就被刘彻杀了。
在场五人听了窦婴话,全部都连连点头,随后纷纷告辞离开。
第319章 实权在握窦太后(5)
未央宫,承德殿内
刘彻怒不可遏的半跪坐在地板上,身上长袖横推,扫除了案桌上的所有东西,玉杯酒樽落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清脆异常。
大殿外的内监想进来询问,可是却又转瞬被刘彻给怒骂了出去。
此时的刘彻,如同一只愤怒却无从发泄的公牛,大口喘着粗气:
可恨,可恨,陈阿娇!
贱人,都是贱人……
不论他内心再怎么怨恨乔木。
那他也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或者骂出来,他只敢骂一骂陈阿娇。
毕竟,辱骂陈阿娇还可以算做原先的帝后不合,可是如果辱骂太皇太后的话,那就是大不孝了。
因此,他也只能指桑骂槐的不断的怒骂着陈阿娇,同时声音还不敢放的太大,担心被别人听到。
原本他登基之初,提拔重用儒法两家代表人物,同时为了防止窦太皇太后不满意,还特地把窦婴提上了丞相位,而自己母亲家的舅舅却只得了太尉的位置,结果没想到这番操作毫无作用,他定下的种种举措还没开始实行,就被窦太皇太后一巴掌拍灭,相关人等不是被撤职入狱自杀就是直接被撸掉官位。
便是自家侄子都没有例外。
也是从那之后,刘彻这才不敢再去想什么改革朝政,只专注于狩猎骑射,希望结交些列侯勋贵的子女,也好让他们以后为自己所用。
可是却不曾想,他因为这些行为冷落陈阿娇后,竟然让太皇太后愤怒至斯,甚至直接让他和陈阿娇和离,这简直是千古未有的耻辱。
自古以来。
何曾有过帝后和离。
他这开了先例的,回头写上史书,不知得被多少人嘲笑,说不定过后千年万年,都会有人嘲笑他。
越想他就越愤怒。
越愤怒,他就越想破坏。
很快,刘彻就已经不满足于摔一摔案桌上的东西了,他开始拔出放在不远处的赤霄剑,拿着当年高祖斩白蛇起义的剑,到处肆意劈砍着,劈砍着铜灯,劈砍着木柱。
够了,你给我停下来。
就在刘彻正在发泄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女人声音。
猛然回头一看,那是他母亲。
王太后。
母后,我……
刘彻一时语噎,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现在心里很难受,很委屈,想找个人哭。
都给我退下,确保大殿周围百步没有人,哀家与陛下有话要说。
王太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命令跟她一起进来的亲信出去摒退周围所有女官内监,以确保他们待会说的话不会被人泄露出去。
等到人走了,这才走近说道:
你在干什么?在发泄怒火吗?
还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不要说,听我的。
就算你内心再愤怒又如何,再不满又如何,太皇太后终究是太皇太后,当年你的父皇景帝也是在薄太后去世之后,才正式开始自己的政治主张,窦家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逐渐发家,你现在急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