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儿听了个声响,就见着有人出来,送上一个小瓶来,人又迅速地消失,便瞪大了眼睛。
秦引章见她好奇,是暗卫。
哦。她得了答案就脆生生地应了,两手摊在他面前,看着他给自己上药,到是替他可惜了起来,引章先生同我舅舅认识多久了?
你舅舅?秦引章玩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嘴角带着一丝兴味的笑意,出生时便相识了。
真是好——哎,疼——她还没羡慕完呢,手心里就一记刺疼,让她呼疼出声,好疼,轻些,轻些……
秦引章拉着她的手到薄唇边,轻轻地吹着气,还疼吗?
但见她眼儿汪汪,跟蓄着春水一样,还有些委屈,还疼呢。
就晓得撒娇,同秦引章撒娇,好似同秦引章没了边界了一样,他抬起了头,不再给她吹气,面上儿正经得很,明儿再上回药就好了。
她想缩回手,到被他握着,纤白的手儿破了皮,破皮还被他上了药,亮晶晶的,引章先生,报仇要怎么样才好,叫人死了,还是身败名裂最好?
小姑娘家家的,叫口口声声说报仇了,叫他眼神幽深了些,找谁报仇呢?
她四下里看了看,又将声音给压低了,母亲说她有两个半仇人,我寻思着得给母亲报仇,我不给报的话,母亲受的委屈可不能白受,我被母亲照顾大,总要全了母亲的执念。
仇人?秦引章放开她的手,甚么样的仇人?
她靠近他,仰着脸蛋儿,脸颊红扑扑,跟宫里头刚送过来的樱果儿一样娇艳,都是大官儿,我瞧着我人微力小,可报不了仇。
那就不报吧,秦引章站在她跟前,对上她红扑扑的脸蛋,摩挲了一下指尖,好似在摩挲着她的脸颊,报不了,便不报吧?
她蓦地一松,当下就笑开了脸,将手一个对拍,又是疼得紧了秀眉,赶紧地将手给分开,巴巴儿地道,再没有像引章先生这般说话的,极合我意呢。
秦引章失笑,伸手就要摸她的脑袋。
她由着他摸,也不退开,到依旧仰着脸儿,眼睛儿亮亮的,水汪汪的,就这么瞧着秦引章,引章先生,能叫我同大舅舅见上一面吗?
秦引章手间一滞,下一瞬还是若无其事地从她发间收回手,怎的要见他?声音沉稳,没有丁点的心虚。
顾妙儿可不知,我就想问问母亲当年的事,问开了也就是了,要是误会就更好了。
秦引章瞧她这般儿模样,人像得很,这心性儿到不是一样,便是她亲自调教出来,这骨子里的到是改不了,还保留着她的性情,还真没叫人移了性情,也成。
她一双妙目更亮了,那几时能见着大舅舅?
秦引章心表情很好,我自来寻你。
她露出为难之色,不能叫李嬷嬷晓得,李嬷嬷见天儿地催我报仇。到也不是往嘴上提,就人在她跟前一个眼神她就晓得了,人家是催着她报仇呢。
成,他觉着她乖巧,乖呀,别想太多。
这算是安慰了,她一副儿天真乖巧样,嗯。
脆生生的,应得极为干脆,还跟捡了便宜一样。
她这边得了首肯,就喜滋滋地回了内院,一路回去就同过来一样悄无声息,这仅仅是她的想法,确实后头有人护着,叫她悄无声息地回内院。她不知这些,还有些小得意,回了兰花院,就见着李嬷嬷着急地迎上来,姑娘,您往园子里哪边走了,二太太使人过来让你过去,老奴这边儿寻了会都未见着你的人?
就在园子走走,顾妙儿可不说自己去了哪里,二舅母回来了?那我赶紧儿去。
只她这般在内外院来回,腿儿累得慌,还得撑着得往二房走,就见着几个婆子丫鬟站在外边儿跟鹌鹑似的,也叫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朝着个面善的婆子轻声问道,嬷嬷可替我通报一声?
她也不是傻的,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上前轻握了一下那婆子,早就备好的银锞子就进了那婆子的手。
表姑娘稍待会,老奴去通禀。那婆子便往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