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顿时晓得自己过头了,只她们姑娘在闺中时,虽是庶女出身,可得老公爷欢喜,除了宫里的公主比不得,便是任何府上的嫡女也是比不得她们姑娘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叫她们姑娘竟嫁去江南个小门小户为妻,叫她们姑娘郁郁而终,姑娘,老奴说得过了,是老奴错了。
顾妙儿轻咳了一声,朝她摆摆手,也算了,反正表姐也没听见,你以后可须小心着些,如今这府里已经没了姨太太,只有老太太了。
李嬷嬷想到先前,着实是有些猖狂,暗暗警告了自己一回,姑娘说的是,如今得势的是老太太了。姨太太也有生过儿子,论起排行来行三,六岁时染了风寒没了,姨太太撑不住就一命呜呼了,后来老公爷也跟着病倒了,到叫青春年少的姑娘被硬生生地嫁到江南。
桃红见李嬷嬷出去后,便悄悄儿同她家姑娘说道,姑娘,您方才瞧见了没?嬷嬷那神态,哪里是咱们太太生前得宠呢,分明是她自个儿得宠一个样儿。
顾妙儿差点失笑出声,赶紧地绷住脸,又朝桃红白了一眼,可小心儿说话,不许胡说。
桃红可不怕她,晓得姑娘是护着她呢,嗯,婢子省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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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落了胎,躺在床里,喝着苦药,只觉得嘴里头都是苦味,一直苦到肚子里,甚至整个人都觉着苦,偏柳公明不能时不时地陪着她,只把她同吃了黄莲一样苦。
顾氏过来瞧她,满面春风,这脸呀都未染胭脂,瞧着就跟染了胭脂一个样儿,见继女躺在床里,脸色明显比昨儿要好些,便上去坐在床沿,亲亲热热道,大姑娘,今儿可好些?
柳氏刚喝了药,嘴也不张,怕一张嘴儿,这药就从嘴里喷出来,只摇了摇头。
顾氏见状,立即就喝斥着这屋里的丫鬟,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你们大姑娘的?个个儿的是不是都躲懒去了,要知道大姑娘虽然嫁出去了,还是咱们侯府的大姑娘,我可不能由着你们欺负姑奶奶!
她这说着,几个婆子上来就要拽着屋里的丫鬟下去打板子,把柳氏气得要从床里蹦起来,偏她早没了这份力儿,只能朝继母低了头,母亲,母亲,非是她们伺候的缘故,着实是女儿身子骨不争气,才这般未见好转。母亲,她们照顾我最最精心的。
顾氏见她求情,也乐意做个好人,也不是她非得摆这个继母的架子,而是昨夜里柳公明压着她在床里求欢,还伏低作小地伺候了她一回,才叫她今儿来装这个坏人,视线扫过这屋里的丫鬟,见她们都跪在地上,权作慈悲一回地饶了她们,你们为着姑娘好,我是知的。大姑娘想见侯爷,我这个当继母的自是不好拦着的,没有叫女儿不见父亲面的道理,只你们姑娘身子未好,侯爷嘛也在朝中有要事,你们得伺候好你们姑娘,不能叫侯爷一边朝堂上一边又往你们大姑娘这里跑,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这般同蜡烛似的两头烧……
柳氏听得心里发恨,越发觉得顾氏惯会装好人,见她脸色极好,又在心里头想着昨夜里也不知道父亲如何的……她心下疼得厉害,甚至都盖过了小产的痛,还得承了这继母的情,更让她憋得难受,母亲行行好,叫我见见父亲吧?
顾氏见她还不肯松口,心下嗤笑,这对父女还真是亲父女,一样的无耻,大姑娘,非是我不叫你见侯爷,而是侯爷被陛下派了差事,已经前往江南了。
柳氏差点惊坐起,只她身子撑不起来,眼泪落了下来,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父亲、父亲竟未对我说、竟未对我说上一声?
她声音颤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消息。
顾氏眼里添了一丝怜悯,挥退了丫鬟,又去替她掖了掖被角,对上柳氏含恨的泪眼,到是未有半分不自在,我劝大姑娘别恼了我。大姑娘你也不想想你如今是甚么个身子,侯爷年富力强的,哪里能见天儿地陪着你?大姑娘还是好生儿想上一想,甚么才是最要紧的。还有……她说到此际又顿了一下,见柳氏依旧着瞪着泪眼,嗤笑一声,大姑娘怎的就这么想不透呢,似我一般,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侯爷再怎么着也不能下了我的面子;大姑娘你在国公府也是一样儿,好好儿的服侍英国公,将来当个老封君也不是好事吗?何苦要这般作践自个儿?
她说着就站起来,待会儿国公府上的二太太过来瞧你,叫丫鬟们替你收拾一下吧。
柳氏哪里还想见英国公府上的人?前儿爹爹还同她心肝儿肉儿的,吃她的奶儿,入她的身子,她到恨不得一直伴着爹爹,岂知,爹爹不知被顾氏喂了多少迷药,竟撇下她这女儿。
一时,她既疼着又空虚着,别人如何知她心底的苦,自打嫁入了英国公府,便是洞房花烛夜,也没叫秦致近了身,先时是她想替爹爹守着身子,后边儿秦致就将她搁在一边儿了,她硬生生地就成了活寡妇,只得屈就自个儿委身了秦启。
PS:我希望能日更,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有点残酷的,我会努力的',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