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两声咳嗽声,便有婆子上前将扶,她便顺着站了起来,朝着柳氏又是福礼。
柳氏却是扶住她,好俊的姑娘,不愧是我们三姑太太的女儿,虽不是亲生的,母女情分却是不假的,到像我们三姑太太几分了。来,妙儿,见过你大舅舅。说着,她便亲自牵着顾妙儿的手走到了刚进来的男人跟前,还催着顾妙儿请安。
顾妙儿心下惴惴,于这府里的人个个儿都陌生得慌,继母生前说过英国公府的富贵与尊荣,到从不说府里的人如何,听得大舅舅这称呼便晓得那位手握重兵的英国公秦致。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只堪堪地瞧见他身上的藏青色直裰,轻轻柔柔地朝着英国公盈盈一行礼,口称,大舅舅。
她声儿莺啼,身儿娇弱,面若桃花,往英国公面前一站,竟引得英国公面色暗沉,冷声道,既是来府里,便好生待着吧。
也就一句,便迳自出去了。
柳氏闻言一笑,到显得温和了,妙儿可别被你舅舅吓着了,你舅舅素来这般脾性。你便安心地待在府里头,待得舅母给你寻门妥当的亲事,也好同你母亲交待。
顾妙儿还有个舅舅,先前两家还有意结亲,只她父母一死,舅母便冷下脸来。她如今守孝已满三年,都不见表哥上门来,她一个人哪里受得住族人们的闲言闲语,又想着母亲生前吩咐过让她可以投奔京里的英国公府,她就收拾东西上京了。
女孩儿家被提起亲事,自是面红耳赤,忍了满面的羞意道,妙儿、妙儿……
柳氏示意她别说话,还安抚她起来,你好生住着,有什么不足之处记得同舅母说。
顾妙儿自是应了声是。
柳氏便让董嬷嬷领她出去,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摆摆手,示意屋里的丫鬟都出去,惟最为妥当的葛嬷嬷未走,才慢慢开口,当年送出去的那个孽种到底送往何处了?
葛嬷嬷比高嬷嬷更得脸些,发间还插着支金簪子,小心翼翼地躬身回话道,听闻三姑……
只她话还未说完,就得了柳氏一记利眼,当时就改了口,当年那人听说是寻着了,也不知道真假,可顾姑爷着实有个女儿的,不像是、不像是……
柳氏冷哼道,惯会做个楚楚可怜的样儿,引得我大哥至今还未娶妻。
葛嬷嬷不好论主子的事,只听得柳氏恨声道,当年她乔张作致,差点坏了国公府的门楣,如今到还送过来个一样儿的,怕不是存着什么心思呢。
葛嬷嬷道,任凭存着什么心思,人也没有了,再想坏夫人的事也是没的。
柳氏手上一顿,方才国公爷的眼神你可瞧见了?
葛嬷嬷忙道,老奴可不敢瞧国公爷。
柳氏可瞧得清清楚楚,见秦致进来,视线便朝着那小贱人身上瞄,当下便心生一计来,秦致可害苦我,可我心里头有苦哪里说去?秦致不碰我便是了,我到要看看同那贱人一样的人儿到他面前,他可管不管得住他那玩意儿。
葛嬷嬷有些怕事,便劝道,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国公爷那性子您也是知晓的,若是叫国公爷晓得这中间有您的手笔,岂不是叫您的日子更为艰难?
柳氏积了多年郁气,概因无子而起,长房无嫡子女,连庶子女也无,到为着国公爷安排了娇娘子,偏国公爷就跟断了子孙根似的,她心里头的气是憋得狠了,此事慢慢图之,国公爷最近爱去那地儿,你叫董家的引着她去就是了。
葛嬷嬷松了口气,便把这话悄悄地递到老太太身边的厉嬷嬷耳里。
老太太本就不待见嫁出去的三姑太太,更何况顾妙儿还是个继女,自然起不了什么祖母心肠,就极为冷淡地吩咐道,依着秦家的规矩,女孩儿还得出孝之后还得再守半年孝,才能显得出孝心来。
这不,顾妙儿这厢还未将箱笼收拾出来,便又让嬷嬷与桃红将箱笼收拾了起来,在英国公府上的人手护送到了卧伄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