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句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韩金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把老爷子的毒品生意分给周寅坤做。
席上倒是有几人听了这话就点头,拓沙坐在其中,神情复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拆周耀辉的台,老爷子在的时候,走货量减少无人敢置喙,但周耀辉不过是子承父业,不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威慑比他父亲差远了。
纵然这几年他的确把生意打理得很好,可钱赚得比往年少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一个人把持着几乎所有原料和工厂,还不让别人插手,早晚都会引起大家的不满。只是这时间提前了太多,拓沙的视线落到了周耀辉旁边那道身影上。
不合情理,却又是意料之中。如果说赛蓬在的时候还能约束他一二,那么现在……危险的是周耀辉。
可惜如今谈的是人家自己家里的生意,轮不到外人插嘴。
这边主桌上,率先开口拒绝的赛蓬的至交好友帕善。
金文,你这话什么意思?帕善说,赛蓬老兄虽然没立什么遗嘱,但几年前他就表态了,生意的事由阿辉接手,你当时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说像听从老爷子一样听从他的,你管好你手底下那些马仔就行,走不走货,走多少你也要管?
周寅坤眯了眯眼,叫了声帕善叔。
帕善看过来。
只见周寅坤倒了杯酒,拿着酒杯起身走过去。
他走到帕善身边,俯身把酒杯放下,顺手搭上帕善的肩,年纪大了,别这么大火气。
帕善觉得肩上那只手很沉,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周寅坤低头,你跟着我家老爷子,得三四十年了吧。
帕善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扯这个,虽然周寅坤看起来就是来敬杯酒,他却莫名觉得心慌。可说到底他也是跟着赛蓬出生入死过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寅坤身为晚辈,总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到今年整好四十年了。帕善说。
哦。这么久了。周寅坤拍了拍他的肩,您老人家一直帮忙管着种植地,在佤邦那山上住着也是很不方便。
帕善见他端起了那杯酒。
这么大年纪也该享受享受,退下来之后想住哪尽管跟我说。
帕善一听眉头一皱,更是没有去碰周寅坤端着的那杯酒,甚至很不悦地抬手,将那杯酒拨到一边。
阿坤,这事就不用你操心,我跟老爷子几十年的交情,他刚走,你大哥接手过来忙得很,要退我也等等再退,不然将来到了地底下没脸见赛蓬老兄。
周寅坤笑眯眯地听着,听完点了点头,把酒杯放回了桌上,原来这个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帕善倏地皱眉,正要扭头看他,却没想下一刻脑袋忽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摁在了桌上。
周寅坤!周耀辉的吼声来不及阻止那噗嗤的闷响。
帕善还没来得及张开嘴,一双黑色的筷子就从他太阳穴插进去,从另一边太阳穴出来,他的脑袋就像被串在了筷子上,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谁也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一遭,坐在帕善左右两边做白色生意的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离开了位置,离周寅坤远远的。
周寅坤重新端起那杯酒,缓缓倒在了地上。
末了,他对上周耀辉的视线,干脆走过去。
大哥,帕善叔以后管不了种植了,正好我那儿有人——话还没说完,周寅坤脚步停住。
眼前,是一个黑幽幽的枪口。
一直坐在周耀辉旁边的高大黑衣男人,此刻挡在了周耀辉身前,与周寅坤对峙。
韩金文猛地一拍桌子掏枪站起来:查猜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