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夏讲述的一番话,再回想到刚才那句别把她冻感冒了,陈舒雯嘲讽一笑。
这男人还真是作得一手好戏,毫不留情地毁掉一个女孩的正常生活,又百般呵护照顾,这跟活生生折断鸟儿的翅膀再悉心医治有什么区别?
见夏夏失落地低着头,陈舒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既然你的亲人都去世了,他还能怎么威胁你?
夏夏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颂恩,从小一起长大,他都已经搬到了国外,可周寅坤还是能找到他。还有一位叫素切拉的叔叔,我爸爸死后,他帮助我秘密处理遗产的事,只是还没成功就被周寅坤发现了,他当时几乎把素切拉叔叔折磨致死。
还有……还有卡娜姐姐,她虽然是周寅坤的前女友,可她跟周寅坤不一样,她是个善良的人。妈妈去世后我走不出来,是她一直陪着我照顾我——
陈舒雯越听越皱眉,打断道:夏夏。
她定定地看着夏夏几秒,硬是没说出后话来。
但夏夏明白她的意思。是她心肠不够硬,是她不够自私,是她在乎的人太多了,才会导致自己被困在当下,无计可施。
可若真要她下定决心,只顾自己而不顾那些关心她帮助过她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到。
见她是既明白又为难,陈舒雯的语气不由温和下来,所以你决定就这样留在他身边?
不。女孩当即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我之前反抗他,总是连累到无辜的人,我不想再有其他人因为我被折磨。我问过跟在他身边的阿耀,他说周寅坤不是长情的人,最短一个月,最多一年他就腻了。等那时候我就能离开,我在意的人也都不会受到伤害。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他是个很敏锐也很可怕的人,就算真的给我机会,我、我不会也不敢杀人,更何况还是他。我只想平安顺利地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陈舒雯听完后,沉默几秒,那如果他不腻呢?
什么?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陈舒雯直白地问:如果他一年不腻,两年五年甚至十年都不腻,你的这个办法不就太被动了吗?
这个假设伴着寒风吹来,刺骨又尖锐。夏夏愣愣地站在那里,浑身渐渐冰冷。
*
客厅里,周寅坤的问题突兀且失礼,陈悬生没看出他打的什么算盘,但也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卖。
然对方不知收敛,价钱随你开。
陈悬生还是说:不卖。
周寅坤抱胸盯着他,那怎么才肯卖?
……陈悬生皱着眉,怎么都不卖。
一来一回,气氛又紧绷起来。
阿耀也不明白坤哥谈生意谈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非要买人家的房子,他看了眼陈悬生,又看了眼周寅坤,不知该说点什么。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阿耀看了眼,请示道:坤哥。
周寅坤扬扬下巴,阿耀起身去接电话。
周先生想买庄园,我可以介绍更好的,办交易手续很快。这里舒雯喜欢,所以不卖。
陈悬生打量了周寅坤,看他也不是个热衷房产投资的,就算要买,多半也是买给那个女孩。
你带来的那个女孩要是喜欢这里,不如就住段时间,正好跟舒雯作伴。
舒雯。
周寅坤眯了眯眼,你连姐姐都不叫了?
陈悬生不以为然:以前叫得太多,腻了。现在偶尔叫。
比如?
床上。
周寅坤嗤笑了声,靠在沙发上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回想到刚才这姐弟俩自然又和谐的对话,终于换了话题:我还有个问题。
陈悬生神情不变:除了庄园,其他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