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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很早就洗漱上了床,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拉开卧室的阳台门,外面正通着一个宽阔的露台。她便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她知道这里也是武装基地,但又跟之前那个武装基地不同。这里晚上没有任何训练的声音,周遭都很安静。她仰头,竟还看见了星星。
好像……很久没看过星星了。
她就那样仰头看着,直至山顶的风吹来,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下,夏夏才回过神来。就在此时,后背微微一沉,一张厚重的毯子毫不客气地扔在她身上,瞬间阻隔了吹来的风。
紧接着就是一道更不客气的声音。
冷不知道穿外套?
周寅坤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很小的圆桌。他瞧了眼不吭声的女孩,语气漫不经心:睡不着?
夏夏低着头,把扔到她身上的毛毯迭好。很明显迭完就要走人。
男人自然不许,在她要起身的前一秒,直接攥住她把人拉回来:周夏夏,我的气都消了,你生哪门子的气?
他放开她的手,往后一靠:这几个月我也在琢磨一件事。你说,你拼了命地想逃,究竟是不想跟我在一起,还是不能跟我在一起?你自己搞得清楚吗?
闻言夏夏看了过来。明显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不就是因为我杀了那几个你最在乎的人,所以你要是接受了我,心里就会很愧疚对吧?于是你只能说服自己,不对我产生任何感情。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周寅坤说:你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
他侧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我们从墨西哥逃离那天,阿耀坠了海。
话音未落,就见夏夏表情倏变,眸中满是震惊。
坠海并不可怕,但坠海前他中了枪,才导致到今天都生死不明,你说他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夏夏此刻根本说不出话。
她只记得那天去机场的路上,阿步说阿耀跟他们分开走,是为了更好地避免危险。后来突遇追击,最终只有她和周寅坤上了飞机回到缅甸。她一直以为,阿步和阿耀会乘坐其他航班回程,从来没想过……
如果不是你泄露定位招来追击,阿耀不会出事。
周寅坤盯着她,我杀了你在乎的人,你就要跟我拼命。你杀了阿耀,拿什么赔给我?在我这儿,你那一堆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阿耀。
夏夏骤然得知阿耀出事,怔在原处,一时缓不过来。
所以,我们扯平了周夏夏。男人握上她的手,你不用有任何内疚。
他杀了她在乎的人,而她,也间接杀了他在乎的人。
所以扯平了。以后周夏夏大可以安心继续待在他身边。至于在身体里植入定位器坑他这一把……就当一时叛逆,他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轻飘飘的扯平二字,将夏夏唤回了神。她不明白周寅坤是怎么想出这两个字的。
扯平?她对上男人的眼睛,要怎么扯平?
夏夏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你把野人山里的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突然提到这个,男人面色坦然,没怎么样。
这份坦然,跟当初他说没杀爷爷和爸爸时一模一样。
原本的怀疑,在此刻变成了笃定。夏夏起初并未察觉异常,只觉他突然要离开野人山有些奇怪。可上了车关上门,她闻到了愈发浓烈的血腥味。
当时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可这一瞬间,她忽然又想明白了。
是因为那些衣服鞋子对吗?她声音微颤,因为他们下了山,你怕他们引来警察,所以杀了他们连夜下山。你就这么爱杀人?
这分析得还挺对。
倒也不是我爱杀人,只是他们该死而已。
周寅坤面上没什么变化,事实上他们的确引来了警察。你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多管闲事,不该死吗?
夏夏沉默地看着他。
他说得毫无悔意,甚至理所当然极了。
而更可笑的是,这样的事、这样的态度已经不会让她惊讶,她的心仿佛都跟着变得麻木僵硬起来。
沉默良久,她问:那为什么还留着我,我也引来了警察,为什么不杀我?
你跟他们又不一样。周寅坤笑得好看,你都不怕死,杀你能有什么意思?
跟他不过说了几句话,夏夏就觉得身心疲惫。
她理解不了他的思路和想法,也根本不想理解。女孩沉默地再度望向天空,遗憾的是,夜幕中的星星都不见了。
她不再说话,男人也由着她。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与她看着同一片夜空。
只是没几秒,视线就又挪回到夏夏身上。
兔。周寅坤叫了声。
女孩没有反应。男人也不恼,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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