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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这难道……是手术过后产生的幻觉?
她张了张嘴,甚至都不敢叫出心里迸出的那个名字。可脚下却已控制不住地要朝对面跑去。
偏偏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拦停了她的脚步。
阿耀摁下副驾驶的车窗,上车吧。
夏夏看见他,心猛地一缩,再次抬头却见对面空空,根本没有人出现的痕迹。
她怔了怔,这才拉开车门坐上去。阿耀看她脸色不佳,便没有搭话,一脚油门开出医院停车场,朝小别墅而去。
车驶出医院时,夏夏还是没忍住地看了眼后视镜,没有看见刚才那道人影。看来……真的是幻觉。
她失落地低下头。又看见还紧紧攥着的右手,眸中微动,差点忘了掌心还攥着一颗糖果。
这颗糖果和那个人影是同时出现的。
原本失落的心又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直至那辆黑色轿车彻底驶出医院,停车场内一辆大型商务车后,许嘉伟走了出来。他看向夏夏刚刚站过的地方,心同样剧烈跳动着。
与夏夏不同的是,他早就确定她在这里。
这些天他不断更换住处,从不同的位置盯着别墅的动静。他数次看见她出门又回去,他了解她所有出行动向,知道她去哪都有人跟着。尽管一直没找到接近她的机会,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看见她。
终于,他找到了在医院给她递消息的机会。他以为自己可以沉着冷静地面对,却没想仅仅一眼对视,就让他险些失了所有的冷静。
他清楚地看见了,夏夏在那一瞬间错愕又惊喜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可以永远不变,永远那般温暖关切。
夏夏回来时,周寅坤正在打电话。听见开门声,他习惯性往那边扫了眼。
但今天她没像平时那般先汇报句我回来了,而是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朝楼上走。
等会儿再说。男人挂断电话,看向跟在后面的阿耀:谁惹她了?
阿耀看了眼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实话说:她今天在医院犯了低血糖,说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早饭没吃饱造成的,需要好好休息。
周寅坤把电话往桌上一扔,起身就朝楼上走去。
哪里是什么没睡够没吃饱,分明就是起早贪黑地上班,终于把那瘦弱的小身板折腾垮了。再不给她点教训,早晚折在那破工地上。
楼上,主卧卫生间里。
夏夏进去后就锁上了门,把一路都攥在手里的糖果打开,里面果然不是糖,而是一张折好的纸条。
她颤着手打开,看见熟悉的字迹和语气,滚烫的眼泪瞬时纷涌而出。
夏夏当即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伟哥哥还活着,真真切切地活着!
他刚刚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甚至用的是曾经那个暗号,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夏夏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墨西哥,但她猜……他是为她而来。
她欣慰地一遍遍默读着纸条上的话。
曾经那颗经她手打进他胸膛的子弹,那血淋淋的画面,都是她片刻不敢回想的梦魇。她在乎的人、珍惜的人,都是这样以残忍的方式消失在她生命中。她的心渐渐麻木封闭,不敢再有新的朋友,不敢回想那些曾关心她爱护她的人。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会有这样的奇迹。
外面忽然传来咔哒一声,是卧室房门打开的声音。卫生间里夏夏一惊,忙掀开马桶盖把纸条和糖纸都扔进去,按下了冲水键。
下一秒,磨砂玻璃上透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周夏夏,出来。
来了。她应了声。
水将纸条冲得毫无痕迹,夏夏直起身正要出去,肋骨处传来隐隐刺痛,眼前倏地晃了下,一阵眩晕袭来,她没站稳跌坐到地上。
周寅坤才等了两秒开始不耐烦,里面恰好传来一声闷响,他抬脚就把门踹开,正看见夏夏跌坐在地上,满脸是泪。
男人眉头一拧,他还没开始教训,这就哭上了?
脸都让眼泪洗了一遍,这是有多伤心。上一回这么躲起来哭,还是她外婆去世的时候。没等她自己起来,他就已大步上前,蹲下身把人往怀里一抱:又怎么了?
怀里的人却不说话。
周寅坤抬起夏夏的脸,胡乱擦掉上面的眼泪,直视着她的眼睛:到底什么事值得你哭成这样,说给我听听。
此时此刻看见男人这张脸,夏夏首先想起的,就是那个充满血腥的雨天。想起他握着她的手,朝一个无辜的人开枪,想起耳边那道满是戏谑嘲讽的声音——
怎么办,现在是你亲手杀了他。
女孩的身体不住地微颤起来,此时他的眼睛就盯着她,夏夏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她强行忍着喉头的哽咽:我……我想妈妈了。
萨玛。
那个他都已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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