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病情比较复杂,专家们也各执己见,院方的意思是这些国外专家说的都有自己的利弊,最后还要看家属如何权衡,将选择权交给了林莺。
林莺捏着选择权当然准备等奶奶过来一起商量,结果那头去接老人的秦衍给她来了个电话,说奶奶好像有点低烧,就伺候她吃下退烧药让她留在家里休息了。
好,谢谢你。
我现在要去打包点菜,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谢谢。
好,等我回去。
林莺挂了电话之后坐在病床旁,看着熟睡的爷爷,心头也有些迷茫。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秦衍,她确实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么样,现在虽说多种治疗方案摆在眼前让她举棋不定,但要是没有他,恐怕她根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而秦衍也确实一如那天所说,他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极致,让她就连想找一个再把他往外推的借口也找不到。
她有些不安,不安于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报答秦衍的付出,也不安于现在逐渐开始不确定的未来。
秦衍提着饭菜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知道现在对于晚饭来说已经太迟,所以一路都走得很快,吊着一口来不及喘的气,直到回到病房门口才缓缓地吐了出去。
病房里,林莺趴在爷爷的病床旁,手拉着老人的手,双眼紧闭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好一会儿了。
他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却又在摸到外套上的寒气时改了主意,从病房的衣架上取了林莺的衣服过来披在她身上。
林莺本来睡的就不深,他轻着手脚也依旧让她睁开眼睛,唔…你回来啦?
秦衍不知有多久没再听她亲口说这句话,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也忘了自己是带着饭菜回来的,就那么怔愣地看着她。
直到林莺彻底清醒过来,问他吃过晚饭没有,秦衍才赶紧回头去找被随手丢在一边的打包袋。
爷爷现在睡与醒已经没有了一个固定的时间,林莺在给家属休息的床上支起床上桌,先准备给自己垫上两口再把爷爷叫醒吃饭。
两个人对面而坐,一人手捧着一个饭盒,林莺吃得急,一口接着一口,但看秦衍慢条斯理地样子,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像个饿死鬼投胎,缓下了速度。
病房里没有开顶灯,林莺怕打扰爷爷休息,只开了病床旁边的小灯,亮度不高,勉强分得清哪个是姜块儿哪个是土豆。
在这样的灯光强度下,秦衍原本有些凌厉的五官线条也柔和了,偶尔低头挑肉夹给她的时候,目光里一片似水柔情,让林莺平白地多了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