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最后一脚了。
荔枝站在原地,徐福就站在她对面,双方的气机互相封锁,徐福在等待,等待自己麾下的秦兵将残余的听众全部杀光,最后,再一起将这个女人灭杀。
他不急,
真的不急,
作为胜利者,
他有权慢慢地享受和品味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和成就感。
两千年的布局,两千年的沉睡,两千年的隐忍,两千年的等待,
终于换来此时的这一刻。
一切,
也就都是值得的。
荔枝也没有动,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听众消亡,
看着这个战场的规模,正在一步又一步地被压缩,
看着这最后一点点属于广播的希望正在慢慢地凋零。
她也在等,等那个人。
………………
吉祥如意,静静地匍匐在椅子上,看着小家伙边哭边笑地搭着积木。
而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出现。
小家伙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中年人。
吉祥和如意则是投来畏惧复杂的目光。
在中年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梦雨,你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有孙子么?苏余杭笑着问道。
苏余杭身后的刘梦雨不动声色,
并不是高冷,
而是因为她的意识,此时并不在自己身上。
苏余杭将小家伙抱起来,两只黑猫瞬间暴起,但在下一刻,两只黑猫被重重地甩了出去,同时,两道封印直接将它们桎梏住。
哪怕是对于吉祥,苏余杭也没有留任何的旧情。
这艘船,要沉了。苏余杭感叹着,它遇到了冰,挡住了它的去路,所以,船上就得有人下来,把冰给砸碎;
然后,
我们这艘船,才能继续开下去。
苏余杭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正在给自己的后辈讲着故事。
我就是这个要下船的人。
说完,苏余杭又看向了身后的刘梦雨,此时此刻,苏余杭脱离了广播意识,独自显化出来,等于是从广播意识重新变回了听众的身份。
夫妻俩,唱着的是二人转,刘梦雨继续在广播意识之中,掌控着广播,等到苏余杭下去把事情解决了,他再回去。
你不怕,你把浮冰挪开了,船就自己开走,不等你了?
一直古井无波的刘梦雨在此时开口道。
你是我最爱的人。苏余杭微微一笑,我愿意相信你。
而后,苏余杭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小家伙,
二十多年前的那天之后,
我就没有未来了,
所以,
你看,
火车下面的人,
都不怕你爷爷我。
但是,你的命格,和我是一样的。
你的,也能当作是我的,
乖,
乖孙,
把你的未来借给爷爷,
爷爷保证,不让你的爸爸死,
怎么样?
苏余杭即使出来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证道者,当年为了坑杀富贵,他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眼下,
他要找回自己的未来,
从这个被赵公子制造出来和自己有着相同命格的孩子身上,拿回自己的未来。
一旦拥有了未来,等于他重新拥有了几乎荒废的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
作为昔日能够和老富贵那种级别的人称兄道弟的存在,
一旦寻回自己失去了的岁月和未来,
他将变得多恐怖?
小家伙有些懵懂地看着火车上被封印住却还在不停挣扎的吉祥与如意,
然后又有些懵懂地看了看苏余杭,
最后,
他看向了自己刚刚堆起来的积木,
粑粑…………小家伙喃喃自语。
下方,正在和荔枝对峙的徐福眉头轻轻一挑,
哟,
火车里,
居然还有一个没下来,
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小鬼罢了。
而荔枝,则在感应到那道气息之后,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他,
终于出来了!
没人能想到,火车里,真正在做决定的,是一个婴儿,但这对于这名婴儿来说,似乎并不是很陌生,
几年前,
和尚与佛爷曾告诉这个婴儿,
只要他爬向妖穴,
那个他出生起就带着他的男人就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