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入了别墅的车库,解禀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提出了很多刚刚采购的新鲜蔬肉,回到家,他系上围裙直接进入了厨房开始做饭。
老板还没回来,但解禀对于自己的生活绝不将就,他每天给自己做精致的菜肴,给自己调配最口感最佳的鸡尾酒,熨烫好要穿的西装,甚至连睡衣都会仔细地选择,他要让自己过得精致,精致得就如同老板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从四川归来的这大半个月,解禀一直是这样过的,他没去想事态的发展,也没去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甚至连自己继承扶苏的遗产导致现在已经处于中阶巅峰的境界也没怎么去理会。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一个人的生活,太过枯燥,也太过无趣。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全面的空洞,自己的大脑,自己的身体,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失去了意义。
甚至,
还不如扶苏依旧在自己体内,自己可以不用思考不用呼吸不用去做任何的事情,就以局外人的方式去看待自己的生活。
这是一种矫情,也是一种病,颇像那些喜欢在社交媒体里矫揉造作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腐臭小资。
人总是会对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抱有些许幻想的,但这一次,解禀没有丝毫的幻想,他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相对应的,这个正确的选择也没让他有多高兴。
扶苏死了,死前给自己留下了遗产,老富贵笑到了最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之前的一切纷纷扰扰尔虞我诈似乎全都失去了意义。
一个人的时间,不需要去应付原本那个人的咖啡和牛排的要求,解禀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独处,去思考,去回忆。
只是,似乎人一旦想多了,就容易出问题。
但现在好像除了瞎想,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解禀昨天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那位医生在业内很有名气,当解禀将自己的心情状况和最近的感觉说出来后,
对方沉吟了一下,
问了句:
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这让解禀一时无话可说。
失恋了?
真的么?
解禀反复地问自己。
精致的西餐已经准备就绪,解禀精心的装盘,开了一瓶八十年的麦卡伦,他不是很喜欢喝威士忌,他的老板也不是很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种恰到好处的辛辣和岁月感,反而能够让自己更加的舒服。
饭毕,收拾餐桌,打扫房间,
一切,
井然有序。
这段时间,似乎是解禀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忘记了自己是听众的身份,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
他想要去催眠自己,这样就可以忘却烦恼,但他没这么做,他怕他回来时,所见到的,不是最好的自己。
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戴上眼罩,解禀准备入睡。
他很久没有睡着过了,他的睡眠,更多的是一种冥想状态,因为他的精神力高,所以哪怕一个月不睡觉都没丝毫的关系,但这也成了他的一种痛苦。
当你的生命层次越来越高,哪怕你依旧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不去想什么神和凡人的所谓代沟,但事实上,你没办法借酒消愁,你没办法真的入眠消磨时间,你甚至不会去感到寒冷也不用去烦躁炎热,
你没有空间的距离,也没有岁月的蹉跎感,
你真的是人么?
你真的,代入不进去的。
就这样,装作自己睡觉的样子,当闹钟在六点半响起时,解禀睁开眼,他认为自己应该睡了一觉,就姑且算是睡了一觉吧。
起身,给自己做早餐,然后去花圃中修剪花草,他尽可能地修剪得细致一些,因为他想让自己的时间都浪费掉。
然后,他取了报纸,倒了一杯冰水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报纸。
报纸,来回看了两遍,只花了三分钟时间,解禀甚至能够背出报纸上所有的内容,包括中缝的广告。
他明白了,以前老板喜欢躺在这里看报纸,其实他不是真的在看报纸,而是享受那种悠哉躺在那里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闻着油墨香的氛围。
放下报纸,闭上眼,迎着阳光,眼球能感受到温热的微红。
这是一种颓废,是一种精致的颓废,也是一种有格调的颓废。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解禀起身,他显得有些恍惚,然后他走过去,打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笔挺的西服反光的皮鞋以及一丝不苟的发型。
你怎么了?
梁老板问道。
解禀微微一笑,你回来啦。
嗯,广播让我回来了,事情我也知道了,老富贵一鸣惊人,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