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甜品没有吃成,机场里的广播播送了通知,延误的飞机终于到了,乘客可以开始登机了。
苏白和女人并肩检票进了飞机,两个人都是经济舱的票,但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差不多最后面,苏白也没去要求换位置,而是在自己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没什么行李,坐下来后就直接闭眼准备休息了。
先生你好,他是我的朋友,我能和你换一下位置么,真的很不好意思。
原本苏白身边坐着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对一位混血美女请求,男子倒是很干脆地起身答应换了位置。
很快,芬芳的香水味就弥漫到了苏白鼻尖,苏白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女人笑了笑。
我本以为是你要来求我身边的人换位置,但没想到是反着了。女人似乎有些意外,普通人得知自己的能力后首先应该会很惊讶,然后会主动地过来和自己攀交情。
别误会,我说请你吃甜品只是为了感谢你的一番好心,这个世道上,还有这种好心肠的人,真的不多了。
先不去管这个女人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什么阴谋,对方之前主动强约自己吃饭让自己不去吸烟区本就是一种对自己的帮助,不管苏白到底需要还是不需要,至少人家的善意自己是需要表示一下的。
女人伸出手,
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杨雪,这是我的中文名。
苏白。
苏白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
我真的觉得你好奇怪唉。杨雪似乎对苏白充满着好奇,你让我很看不透。
其实我只是一个小混混。苏白摆摆手,对了,提醒你一下吧,你的那个能力别乱用,有时候,一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你怎么知道改变不了?杨雪有些愠怒道,肯定是可以改变的!
你干嘛那么坚持?苏白有些意外地看着杨雪,这个女人似乎对未来能否改变这件事上带着一种执拗的偏执。
因为我看见过一个画面,在我母亲六十岁生日的那天,我母亲突发心脏病猝死在了饭桌边,我希望可以改变它,而且必须改变它!所以在刚才,你给了我希望,因为你没死。
苏白忽然很想说,你只是看见了我头顶上吊灯掉下来的画面而已,我惨死的画面你又没看到,而且不说吊灯了,就算是导弹砸下来,我估计也死不了的。
但想了想,苏白还是觉得在此时分析这么多,似乎也没多大的意义,让她带着绝望的情绪去等待自己母亲的死亡?
只是,换个角度想想,她费尽心思地去改变这一切,但最终的现实依旧发生了,打击会不会更大一点?
无论哪个选择,无论哪个态度,似乎都是痛苦的。
苏白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未来的事情很是反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因果的关系吧,另一方面则是自己身边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吉祥的那幅画几次提醒过自己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至少,预知画面中的场景都发生了。
尤其是熏儿的那次,苏白也算是费尽心思竭心尽力了,最终的结果哪怕是峰回路转,但至少画面中的景象也是出现了,如果让苏白再选择一次的话,他真的很可能会选择放弃,因为这样子太累了,而且你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信心。
苏白绝对不是以追求至高道理为人生目标的一个人,他追求力量,不是为了去探索世界的本质,也不是想着去推翻广播的反动统治,他活得其实很简单,也很纯粹,他需要力量,因为他想去把那一男一女的头给扭下来。
很少有人会拿单纯的恨当作自己人生目标的,但苏白似乎不剩下多少其他东西了,连恨都没有的话那么自己现在这样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我不是经常能够看见画面的,其实,我自我记事起,我就看见过不到二十次这个画面,一年可能也就一次或者至多两次的样子,当我准备去救他们时,他们却不听我的,一直到现在,包括你在内,从来没有一个人听过我的话,他们都把我当疯子一样看待。
后来,当我十七岁时,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生活上的不便,所以我开始习惯对陌生人的意外死亡保持自己的克制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