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奇怪的,大理虽然是一个旅游城市,但是它的开发和基础建设,暂时还没办法跟东部沿海的城市相比,游人虽然多,但是游人具体活动的区域,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而已,双廊喜州那边虽然已经名声在外了,但是基建设施也还是很一般,更何况这种游人罕至的地方了。
不对吧。苏白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个解释说不通。姚哲那个术士曾说过,他爷爷十多年前曾来过这里,那时候大理已经在开始旅游开发了,所以为了怕那座庙被重新翻修打造成一个景点所以忽悠着当地村民将那座庙给推掉了。
但是十几年前人的思维肯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我不信那个村子里的人,在发现自己一个个重病之后,不会出来寻病就医,现在的大理跟十几年前的大理,可几乎是完全两个样子的。
似乎是听出了苏白的言外之意,和尚只得道,是被发现了,但被压下来了,一方面是为了控制恐慌情绪蔓延有损旅游城市的名声,另外,则是……
说到这里,和尚叹了一口气。
和尚,这是这里的僧人做的吧。苏白笑了笑,其实是跟姚哲他爷爷一样的心思,担心那邪物,养不熟,或者叫没完全自我修复好就被惊动和破坏了。
贫僧也很不能理解,也很不能赞同。和尚很是诚恳地说道,世间千万法,却不是每个人都心生向佛,就是贫僧自己,也不能例外。
昨天遇到个小沙弥,跟我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大善之人,现在听起来,倒也算是很贴切。
苏白跟和尚一边走一边说着,苏白自然不会去太过指摘这里僧人的做法,和尚也不至于为此而愤世嫉俗,两个人的世界观其实早就被广播给重新塑造过了,对这种事情的抵抗力,自然是强得很。
村口是一条水泥路,但修建的时间应该不短了,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也没有去修缮和填补。
这里,仿佛是世外桃源边上隐藏着的另一个世外桃源,如果说苍山洱海蕴藏着一种大自然的美,那么,这里,则像是一个被人类丑恶内心硬生生挤出来的一个脓包。
村口有十几个老人,每个老人都坐在一张小木凳上,目光茫然、麻木,
他们不是坐在那里聊天抽烟唠家常,而是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当苏白跟和尚走过来时,很是木讷地将目光慢慢地转移到了和尚跟苏白身上。
这一幕,苏白以前见过,不过是在医院里。
曾经有一次,苏白去一家肿瘤医院,在住院部病房下,看见一群老人很是麻木地坐在那里,当时的司机跟苏白说了一声,这些人其实就是在等死的。
那时候苏白还没成为听众,对于生死这件事,自然还没以后的自己看得那么淡然,故而那一幕,也是在苏白心中留下了不少的触动。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罪孽,罪孽。
苏白不想去分析此时和尚心底到底有多少的慈悲为怀,他只是有些疑惑地摇摇头,那件邪物的影响竟然如此大,广播还不主动安排给云南当地的听众以现实任务来解决,难道说,真的是因为那件邪物的主人,
其实还活着?
二人走过了村口,村口坐着的那一排老人,没人起来问话,就这么慢慢地顺着苏白跟和尚的身形缓缓地转移着自己的目光,然后,继续木讷下去。
生活在这里,每一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受刑。
村口两侧,是公共墓地,很多新坟矗立在这里,诉说着一种悲凉,而且看墓碑上的照片,大都是孩子的照片。
这个村子里,新生儿的夭折率,也着实可怕得很。
村子里基本上看不见多少年轻人,可以见到的人,也都比较苍老,想来,能离开这里的人,也早就离开了,剩下的人,要么是故土难离,要么真的是没地方可以去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件邪物现在开始逐渐需要到附近的区域进行觅食,大概自己的食物补给因为这座村子的人口流失显然是不够了。
那个被推掉的庙,位置在哪里……苏白这话还没问完,就止住了话语,因为在二人面前也就是村口差不多西侧偏中的位置那里,有两辆吉普车,很是霸气地停在那里,一群人,正在那儿架着烧烤架做着烧烤。
当见到和尚跟苏白的身影时,一些本来正在吃着烧烤的人,慢慢地站起身,很不友善地盯着二人。
和尚叹了一口气,道:能隐瞒下这件事,其实这里的僧人们,是有心无力的,大白,你刚刚曾问我,广播为什么会不通知云南当地的听众来解决这件事。
现在,你自己也看清楚了,广播确实是没有发布现实任务,但是这里的情况,云南当地的听众,其实也早就已经清楚了,
这些人,是他们分批驻守在这里进行驻守防止外来人窥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