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里,没有大佬们的尸体,也没有大佬们的法器,只有座位上放着的这一个个人偶,
而且,根据听众们自己观察,这些人偶,只能勉强算是一种法器,但是似乎只是那种低级幻象法器,甚至连拿来当替身人偶都不够格,这种东西,平时都是资深者用不上随便打赏给低级听众的玩意儿。
大家筹备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就只拿到手这点东西?
拿到人偶的人觉得不甘心,自己既然有机会第一个吃螃蟹,足以证明自己今天运气足够好,气运正在自己身上,为什么就只拿了几个人偶?
没拿到的人失落的情绪得以平复,看看他们只是拿了这些个破烂玩意儿,自己也不算是吃亏,不过,应该还有好东西的吧?
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复杂,但有时候,却又很简单,
听众哪怕在实力和能力上堪称神祗,但是毕竟本性上来讲,还是人,当然,人和神,其实本来在心性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古希腊神话中的神也经常闹家庭矛盾,中国也有牛郎织女和宝莲灯的神话故事。
还有四个车厢的门没开!
其实,不用这个听众喊,其余听众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另外四个没开门的车厢上了,不,确切的说,那四个车厢,很奇怪,
因为它不是没开门,而是它根本就没有门。
………………
嘶……嘶……
苏白身体外表的皮肤正在重新生长出来,被啃食过的嘴唇、鼻子和耳朵也在此时重新复原,这种感觉,自然很痛苦。
眼下,之前本就被吸了一大半血液的苏白在这次恢复掉自己外表伤势之后,
真的是强弩之末了,
整个人坐在了椅子上,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肉瘤,好在,苏白面前,还坐着那位有人样的衬衫青年。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衬衫青年显得很不理解,从你之前的心灵活动来说,我感应到的是,你相信我不会杀你的承诺。
你是一直在模仿人类么?苏白问道。
衬衫青年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人类很有趣。衬衫青年说道。
那我宁愿被你们吃了也不打破这玻璃,是不是也很有趣?苏白反问道。
衬衫青年沉思了一下,最后不得不点点头,确实……很有趣。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其实挺自私的,我做事情和考虑事情,都是从自己的利益点出发,甚至,有时候都不看利益,就是图自己舒服图自己爽图自己过瘾。
我想活下来的,因为死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吧,我知道如果我把这玻璃打破,你们出去后,天知道会吞噬多少人命,甚至连高级听众可能都制止不了你们,城市、乡村,呵呵。
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以前看电影,觉得那种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的剧情很狗血,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时,我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很狗血。
这是为了同族的繁衍,为了族群的安全,为了族群的传承进行的一种自我牺牲……衬衫青年试着分析着苏白的心理。
周围的肉瘤开始按耐不住了,他们显然很渴望血食,既然苏白不帮他们打破玻璃,那还是吃掉吧,至少,吃学识吃灵魂时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苏白指了指周围的肉瘤,他们等不及想吃我了?
衬衫青年点点头,是的,很抱歉,不是我每一个同族都喜欢和我一样研究人类的。
挺好,你活得太累,他们活得多爽快,我倒是挺像他们的。
苏白微笑着看了看四周的肉瘤们。
你这种行为,根据我汲取到的知识和词汇来判断的话,应该可以被称之为……‘伟大,对么?
衬衫青年一边问着一边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拉长,显然,他的耐心,也不多了,这个问题问完,是时候莱顿最后的晚餐了。
苏白也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手机已经被啃碎了,
呵呵,这个时候如果有个bgm就更好了,算了,伟大就伟大吧,虽然我没想过自己最后是伟大的死去,但已经算是一种很体面的死法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看在我和你坐在这里探讨了这么久无聊到幼稚园问题一样的话题的情面上满足我。
你说。衬衫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那包烟,被你留着吧。苏白问道。
衬衫青年愣了一下,脖子收了回去,然后伸手,压制住周围肉瘤迫不及待地肉瘤们,手里出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递给了苏白。
我就知道你会把我烟留着。
苏白记得衬衫青年跟自己说过他没体会过抽烟的感觉,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身体。
苏白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烟。
这是你对自己临死前的仪式么?衬衫青年问道。
苏白看着这个好奇宝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要被吃了,但是感觉自己被这个衬衫青年吃了比被那个西方吸血鬼吃了在感情程度上能接受许多。
不,只是我死前想装个逼,等我把这口烟吐出来,你们就可以开始吃我了。
就和你明知道拒绝打破玻璃的后果是被我们吃掉却还是忍痛先利用自己的血统能力恢复掉你刚才被我们啃食掉的皮肤和五官一样的道理么?
苏白想了想,差不多吧。
随即,苏白猛吸了一大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着白烟,
烟还没吐完,
啪……哗啦……
车窗玻璃在此时直接崩碎,
外面有听众马上喊了起来,而且是一个东方听众喊的,因为他说的是汉语:艹,有人吃独食捷足先登了!
…………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