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深呼吸了两次,嗫嚅了一下嘴唇,当初你刚到成都时,确实有人通知了我要去你那里把一个箱子拿过来,我本来答应那个人不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反正她不在了。
荔枝?苏白问道
胖子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荔枝,否则,你当我为什么这么闲,又这么巧,在那个时候正好拦你的车坐上去?
那个青铜箱子,现在在哪里。苏白问道。
在成都,我老家,我一直藏着。胖子说道。
你打开过他么?
打开过。胖子点点头,实话实说道,你说我这样子的一个人,看到一个诡异的箱子,不去想法设法打开它,可能么?
里面,有什么?
里面……胖子看着苏白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是空的。
………………
虽说已经入冬了,甚至刚刚过了年,在中国其他地方还是属于很冷的时节,但是在成都,冬天也不是很冷,至少对于在东部沿海地区以及东北那边的居住过的人群来说,成都的冬天,简直是有些温柔得不像话。
一个身穿着洁白护士裙的女护士走到一间病房里,给这位疗养病人换了身衣服,同时擦拭了一下身体,随后有一个专门的按摩理疗师过来给他进行身体按摩。
再之后,又有另一个护士过来将其搬运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去走走。
今天,外面阳光正好。
这位病人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前年刚住进来时,还有一个年轻人时不时地来看看他,但是最近一年,已经都没人来看他了,但是疗养院上下对他没有半分亏待,因为当初那个送他进来的年轻人在疗养院的账户上直接划拨了够这个病人住五十年以上而且是最高标准的疗养费。
只是,这位病人现在的状况还不是很好,虽然能够睁开眼了,但是似乎不具备多少意识,每天还是靠打流食吃饭,但拉撒时能有一些自我意识,懂得去轻轻按一下自己手边的按钮叫护工。
在疗养院里的医师看来,这位病人一方面是具备了一定的自我意识能力,但是另一方面,这种意识只是一种本能粗略意识,他整个人,属于他那个人的意识,其实还没有真正苏醒过来,而这,又和寻常的中风差别很大。
只是疗养院里奇奇怪怪的病也是不少了,所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继续住下去就是了,反正钱给足了。
过年的氛围,也是蔓延到了疗养院里,到处都张贴着新春联也挂着很多红灯笼,据说还有病人和医生自己组织起来的文艺表演,到时候区里的领导也会来到这里参加拍照上报纸。
护士推着横躺在轮椅上的病人缓缓地走着,病人的目光有些呆滞,只会平视前方,这似乎是他这一年来的目光习惯,总是在看着前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然而,就在这时,这位病人的目光却在此时聚焦了起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和不敢置信之色,身体开始了抽搐和颤抖。
你怎么了?怎么了?
推着轮椅的护士当即发现了状况,马上拿起身上的通讯器打算呼叫医生过来,这个疗养院的条件和标准确实很高,否则当初这位病人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只是,护士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说话,她就当即晕厥了过去,传讯器掉在了地上。
坐在轮椅上的病人看着自己面前慢慢靠近且蹲下来的人,他的嘴唇嗫嚅着,整个人像是因为面前的人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九哥,我来看你了。
对方的声音有点沙哑。
九哥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像是想要从轮椅上挣脱站起来,但是他做不到,这种剧烈的身体反应已经是他所能对自己这具身体做到的极限了。
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过,九哥。
对方的手,握住了九哥的手,仿佛在和一个自己很熟悉的长辈说话,带着一种追思和缅怀的情绪。
但是,你当初,应该在他面前,把箱子打开的。对方很认真地说道,带着一种淡淡的责怪语气,如果你当初果断一点,现在的你,就不会躺在这张轮椅上了。
不能……我……不能……不……能……
九哥口齿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显得很是执拗,又很是激动。
为什么不能?对方显然很无法理解,你知不知道,我等那一刻,等了好多年,结果,你硬生生地让我多等了两年,
两年,两年时间!
他……他是……他是……是……少爷……
九哥的努力地发出这些音节,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听到这句话后,对方明显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近乎是咆哮道:
放屁,他是哪门子的少爷,你应该清楚,你应该明白,
他,
只是一个鬼!
噗!
一个针头,刺入了九哥的体内,里面的液体,也注射了进去。
你该死……对方将九哥的头拥入自己的怀抱中,像是在跟着他说着悄悄话一样,为我那多浪费的两年,你真的该死,但我给你选择了最没有痛苦的死法,就当是为你以前那么多年所做的事,最后的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