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身体开始挣扎起来,开始蜷缩起自己的双腿。
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你病了,要听护士的话。那个病人伸手去抓苏白,让苏白不挣扎,他的手就卡在了苏白的肩膀上,把苏白压在了床上;
护士开始把针头刺入苏白的手背上,一阵刺痛传来,
呀,没刺进血管。
护士又把针拔了出来。
一拔一进,苏白的脸上淌下了许多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再来一次。
呀,又没刺进血管。
放心,下次不会了。
啊,还是错了,再来。
苏白的眼眸开始泛白,整个人的精神在这种折磨之下,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病人继续用手抓着苏白,但是当他发现苏白的挣扎开始越来越弱之后,他的力气也小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苏白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
苏白的眼眸一下子恢复了聚焦,
整个人脸上,露出了一种扭曲的狠厉神情:
艹你吗!
苏白一脚揣在了病人的胸口位置,把他给踹得后退然后摔倒在了地上,同时,苏白抓住了护士的手,把针从护士的手中抢过来,另一只手抓住了护士的脖子,把针狠狠地刺入了护士的眼睛里。
噗……
腥臭的黑色液体从护士的眼睛里飞溅出来。
你是病人,你得听护士的话。
针是插你手上输液的,你怎么能插我眼睛里呢,乖……
病人和护士似乎对苏白的反击完全没看见,而是重新向苏白靠拢了过来。
恐惧的潮水,仿佛再一次地席卷而来。
苏白忽然笑了,像是疯了一样,
他的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的画面,之前自己见到的,和现在自己所见到的,
缠着绷带的病人,戴着尸环的病人,
自己失去的力量,
监控画面中自己离开的影像,
自己的出院记录,
当一切的一切,当所有的细节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同的把自己不断地推入恐惧深渊的时候,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因为,
太刻意了,
太刻意,也就意味着太假了!
每个细节,都是设计好的,每个出现的人物,每个害怕的因素,都是布置好的,就等着自己一步一步顺着这条路走进去,踩下去,
然后,
摔下去!
想把我吓崩溃是么,来啊。苏白喃喃自语,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当初吉祥给自己看的那幅画里的画面,
火刑架,
焚烧,
圣殿骑士,
红衣主教,
教皇,
上帝……
当苏白开始不断地回忆跟代入那个画面的时候,在他的床边,忽然着起了火,同时,一声声仿佛来自教廷深处的诵诗声音响起,
护士的面容开始不断地扭曲和变化,开始变成了一个匍匐在地上的圣殿骑士,
绷带病人则是开始变成了一个红衣主教,
整个病房的画面,在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张被揉碎纸,开始变得坑坑洼洼,支离破碎,
哗啦……
终于,
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苏白从床上滚落下来,但是自己落在的,不是冰冷的地砖上,而是一片草地上,自己也不是从床上摔下来,而是从躺着的假山背面摔下来。
在苏白面前,那个正在抽第二根烟的女医生发出了一声闷哼,第二根烟燃了很久,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同时,她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两行血泪,自女医生的瞳孔中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