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让我说的也是你,不耐烦的又是你,女子心思可真难猜啊。
四周时不时传来细微紧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刀划破喉咙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无一不在诉说着今夜又有多少人亡命。
客栈那批生面孔,耳后皆刻着福临寨的图腾,是福临寨未来的死士,只是尚未养成罢了。而已经养成的那批,刺杀咱们萧阁主失了手,便纷纷连夜逃回了福临寨。不仅是累成这样的马儿,还有——
战风指了指二人潜入福临寨时所经过的一处屋子,柴房不放柴,反而是乱七八糟的兵械,可见这福临寨的人心有多慌。
提点至此,古月也明白了几分。
所以小古板,你说这曲老头该不该死?福临寨能屹立江湖,就是因为它只买卖消息,从不参与恩怨纷争。偏偏这好色老头临到老了搞出这么一遭。
古月冷笑,九幽盟地处偏远,即便得知了阁主的消息,想用自己人刺杀也是来不及的。曲福临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又知温萧二人恩怨已深,必然重金买命。便想连同卖消息和人头钱一并赚了。
寨中血腥味逐渐浓烈起来。
战风耸耸肩:偏偏温长霄不信任福临寨的人,暗中知会了邱良驹,邱良驹对师父忠心耿耿,又看着温长霄长大,断不会拒绝。当初他自请离山养老,原以为是怕死才逃。
可临死前都不忘捅上一刀,啧啧,还真是恨毒了这新阁主。
古月点头,淡漠道:这般迫不及待,也是知道大师兄那时不便动用内力。等了这些年,总算等来一个有几分胜算的机会。
禀师兄师姐,寨中已无活口。这时一名黑衣少年前来禀报。
已无活口?战风一笑,你们若是眼睛无用,那便挖了可好?
少年一怔,立刻看向不远处的马厩,里面还有活物喘着粗气。
直至传来马的悲鸣,战风这才悠闲地迈步,走了,天都要亮了,正赶上回去吃早膳。
古月看了眼拂晓中的福临寨,在一片死寂中跟上了战风的脚步。
战风头也没回,幽幽道:从犯全寨被屠,不知主犯是个什么下场。越想越觉着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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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盟,位处一片幽深峡谷当中。
谷外瘴气无色无味,却以剧毒知名。九幽盟主二十出头的年纪,却靠着制毒卖药名震江湖。
而此时,他正被人踩着脑袋,十分屈辱地趴在地上。
一旁的红衣男子瞧了瞧围上来的众人,摆摆手:你们就这点人不行啊,再叫些来。
他手里摆弄着一个白瓷药瓶,指了指踩着温长霄的黑衣男子,此人脾气太差,下手又粗暴,若想活命,赶紧再叫些人来。
萧戎很烦他说话的调调,皱眉道:找到没有。
苏焰扬扬手里的白瓷瓶:解药没找到,但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毒药。
萧戎俯下身,掐住了温长霄的下颌,迫使他张开了嘴,灌。
温长霄当即挣扎起来,双眼惊恐地看着苏焰拿着那剧毒之药走了过来。
他愤怒大喊,但下颌被钳住,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模糊听见他喊:来人!来人!杀了他们!杀!
明明周围百余人持刀,却无一人敢多行一步。
谷外数不清的尸体便是最大的阻碍。人一旦心有畏惧,便提不起刀了。
无人相助,温长霄气得面红耳赤,眼瞧着苏焰越走越近,忙又喊:在我身上,在我身上!
苏焰嫌弃地拨开他的衣服,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了解药。苏焰当即便要起身,结果手腕被攥住。
他一怔。
萧戎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灌。
苏焰看了看手中的毒药,解药已经找到了。
萧戎那双黑眸看了过来,他一言不发,却是无声的命令。
温长霄吓得嘴唇直抖:你!你敢杀我!你是如何答应我父亲的!
提到师父温冥,苏焰不禁皱眉:你闭嘴吧。嫌命短了?
随即他看着萧戎:这里交给我,你带解药回去。虽然用飞鸽更快些,但也怕路上有差池。总不如你亲自送回去来得妥当。
一想到那张苍白的脸,萧戎薄唇紧抿,他放开了手,从苏焰手中拿过解药。
你放心,苏焰侧过头来,看了眼满脸愤恨的温长霄,挑衅血衣阁之人,总是要赏些甜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