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岚一听这语气不善,立马乖乖走了出去。满脸歉意和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再次做起了原本她的分内之事。
接连试了几日,烟岚终于明白,原来料理一手好汤水也是需要天赋的。
明明是照着萧戎的做法依葫芦画瓢,却还是能做糊做咸,平白浪费了粮食。至此,烟岚也认命地只做了些力所能及的杂事。
像下厨这等大事,她就只有打下手的份。
就这样在岛上住了十来日,除了后几日萧戎每隔几个时辰便要在冰天雪地中泡冰水,着实令烟岚心惊之外,其余时候她都是过得惬意自在的。
朝夕相处这十几日,她也不似最初那般极为畏惧他了。想来任是谁吃了萧戎那一手好菜后,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闲话。
正所谓,吃人嘴软。
更何况此处热水沐浴不便,若是回回都要她自己提水,只怕是要累得日渐消瘦了。
面冷心热大抵就是如此。
烟岚眼看着萧戎将东西妥善地挂置在马的身上,而她则两手空空地跟在后面,若是叫旁人瞧见了,只怕也是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般享清福的婢女。
公子,你的身体当真已经无碍了吗?直至被他抱上马,圈在了怀里,烟岚还是不太确信。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体温灼热。
差不多了。萧戎拉动缰绳,休息了十几日的骏马劲头十足,飞奔而出。
为何不等完全好了再走呢……
耳际风声大,但烟岚仍旧听见他的声音:天色太沉,恐有暴雪。
烟岚当即明白,暴雪一来,只怕那小木屋便要比现在还要冷了。他体热自是不怕,暴雪能折磨的,唯有她这般身娇体弱还怕冷之人了。
蓦地心头一暖,烟岚低低地说:多谢公子体恤。
只是风太大,而她声音太小,身后之人没有听见。
此番回程,不知为何不像来时那般昼夜不休,反倒是一到天黑便会停在客栈休息。来时她的确有些吃不消,又不敢吭声让他停下休息,只忍着身体不适,也致此次月事腹痛不止。
不知是不是因为用膳时提过那么一两句,未曾想回去路上就真的轻松了许多。
今晚停留的客栈,便是最后一个落脚处了。明日若出发得早,约莫不到午时便能抵达祁冥山。
这客栈偏僻,驭马飞奔许久,到时已经深夜。
四周都是深山老林,静得吓人。
而客栈烛火寥寥,烟岚扯着萧戎的衣袖,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还未进门,便看见一个驮着背的老头匆匆走了出来:不知阁主亲临,未及时出门迎接,请阁主赎罪!
原来是血衣阁自己的地方,烟岚顿时松了口气。
还与那老头恭敬地行礼:深夜前来,要麻烦伯伯安置了。
那老头瞎了一只眼,只用另一只眼打量了下烟岚,笑道:听闻阁主身边有了女子,老头子我原本还疑惑,如今见姑娘风采,便知是为何了。
烟岚笑笑:伯伯过奖了。
上好的厢房还空着,虽说是最好的,恐也难以入得了阁主的眼,老头子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戎打断:带路。
啊好好。老头转身,一边带路一边继续道:客栈人本就不多,一见到自己人便觉着亲切——
声音戛然而止,烟岚眼看着一支利箭从老头身上穿刺而出,热得发烫的血飞溅到了脸上。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萧戎一把拉到身后,只听嗖地一声,又是一支利箭射在了门上。烟岚一怔。
射中老头的箭,是从客栈里面出来的。
而这支射偏了的箭,则是从客栈外的深林中射出的。
腹背受敌,原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