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她说。
老板头也没回,抬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电脑,示意她自己弄。
金雨苫把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了文件夹。
选哪台打印机?金雨苫问。
第一个。
那人无意间瞥了一眼金雨苫的文件夹署名,忽然问:你叫金雨苫?
嗯啊。金雨苫故作淡定地说。
完了,被发现了。
那人把视频暂停,忽然把头低下来去寻她的眼睛。
金雨苫也没躲,一双单眼皮直视着电脑屏幕。
你走吧,我这里打不了。老板嚼着西瓜,下巴上的黑痣晃动着,目光冰冷。
金雨苫伪装失败,装作很从容地拔下u盘,拎着包离开了。
年轻的老板望着她的背影,把西瓜往桌子上一摔,低低骂了一声:操。
金雨苫出了购物中心往校外走,把焦栀的视频回拨了过去。
焦栀正在烤串,有个农场小妹正把穿好的肉串递给他。
印了吗?他问。
伪装失败。他不做我生意。金雨苫败兴地说。
焦栀没再将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转而对她说:你要不要来看我?我给你烤肉吃。
金雨苫说:没时间呀,有课。
他的眉眼被烟熏得褶皱起来,被烟呛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唉!我现在呢,正在去校外打印的路上,等我打印回来,估计去你那儿的车票都买不起了。
等她走了,我去接你。他说。
谁?
我妈。
金雨苫和焦栀又聊了几句,焦栀也没再追问复印社老板封杀她的原因,金雨苫想,他管理着那么大的农场,每天事情繁杂,也不会总惦记她的小破事吧,而且她也没打算说。
她挂断了他的视频,骑上单车出了学校。
路上遇见一群穿着晚礼服的女孩子从话剧楼里出来,青春洋溢的样子,使她再次想起大一时候参加活动的自己。
那天,卞凉玉脱下了汉服外套,穿着一身便装去了厕所,身着礼服的金雨苫虽然行动不便,但也积极地就在报告厅帮忙布置场地。
他们学院的舞台布置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精美,甚至每逢活动,都有其他学院的部长前来参观学习。
金雨苫正帮忙把从淘宝买来的道具拆箱,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打开是一条短信,那条短信让金雨苫起初没反应过来,看懂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救救我!快来厕所!
金雨苫几乎是拔腿就跑,那条短信的发件人正是卞凉玉。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以前完全没有经验,只想第一时间冲到女厕所去救人,跑到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看到了正在准备彩排的男同学树钰,她用力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急切地吼了一嗓子:
快跟我来!
报告厅这一层的女厕很少有人来,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她第一时间冲到了卫生间,大喊卞凉玉的名字!
凉玉!凉玉!
女厕里有四个门,最靠门口的这一间,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那声音因为过度惊吓而变得模糊而破碎:我在……这里……
金雨苫一把推开厕所门!头皮登时发麻!
卞凉玉瘫坐在遍地的尿液之间,牛仔裤褪到大腿处,她的面色苍白,眼睛和鼻孔下因为过度惊吓而涕泗横流,手机掉落在便坑里,屏幕还亮着。
金雨苫一下子就吓哭了,冲进去抱住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呀!
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冰凉的双手抓住金雨苫的手腕,满眼恐怖地说:苫……苫……
你快说呀!怎么了!
卞凉玉惊恐地指着右侧,金雨苫的视线也随着看了过去。
她所指的是公共卫生间的隔板,两个坑位中间有一道隔板,隔板下面不是完全封死的,留了一个水杯高的缝隙。
手……有手……卞凉玉抖得厉害,她抓紧了金雨苫,突然用力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有手伸过来!……我在上厕所……突然有只手伸出来在……在我的下面被抹了东西!
金雨苫大惊失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隔壁的坑位突然发出一声响,一个身影飞快地冲出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