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就说:你洗完我给你量一下体温,如果发烧呢,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医院,如果不发烧呢,你现在有没有什么难受的症状,跟我说一说,我看看给你吃哪一种感冒药。
那边传来他喑哑的声音:嗓子疼,头疼,有些乏。
冷不冷?
冷。
哎,她也是干着急:你真是傻,干嘛要冲出来呢?
她又回想起他用身体去撞h男的瞬间,心里一阵愧疚:其实我自己有办法对付他的。
浴室的热水被打开,他的声音稍稍温暖了一些:为什么要出头?
帮朋友……
你不是那么仗义的人。
我……
你很喜欢演戏?他的声音阴阳怪气的。
演戏……我跟蒋英宇就是假装抱一下,而且我们俩从大一开始关系就特别好……哎呀算了,我跟你讲实话吧!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带你见的那个喵喵,她被一个在陌陌上冒充你的人给骗了艳照,我是想把这个人引出来。
他问:有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觉得我不会演亲热戏?还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金雨苫的心跳忽然漏掉了一拍。
她很怕他这样子,他生气,让人心慌。
我想保护你。这个声音出来的时候,她都震惊了,那仿佛不是她自己说的。
对方沉默,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响。
她一点一点地解释给他听:我的意思是说,这种人冒充着你的名义去诱骗女孩,他一定是了解你的,如果你出面去解决这件事的话,不太合适,毕竟你在明他在暗,没准他以后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你、抹黑你。
他不再说话了,金雨苫转头偷瞄一眼,那磨砂浴屏将他颀长的身影映透出来。
金雨苫赶紧把头转回来,低下头,几秒后,她忽地仰起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对,没错,我想保护你。我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我就是想保护你,怎么了?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原来有些肉麻的话,说出来了就不那么麻了,反而会有点甜。她放下手里像糖果一样的药盒,美滋滋地走到他的浴屏前头,背对着他,语气调侃地说:
喂,现在,是不是觉得为我跳湖,特别值得呀?
她的声音软萌,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这是她和他认识以来,头一次这样暧昧地跟他讲话。
身后的人不做声,她正美着,背后突然有一只手从浴屏后头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坏似的把她往里拽,金雨苫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挣脱他逃回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惊魂未定的她捂着胸口,又想笑又想骂,最后说了一句:变态。
几分钟后,有人在她身后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金雨苫一回头,就看见他穿着纯黑色的宽大浴袍,站在自己身后,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那黑色的布料让他的肌肤白得甚是晃眼,好身材展露无遗。
他在床沿上坐下来,看着坐在床头柜前摆弄温度计的她,裸、露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忽然眼睛一闭,身子一仰,便躺在了床上。
他的双腿微微分开,耷拉在地上,身子却仰摊在床上,一只手臂挡着眼睛,嘴唇微张,黑色的浴袍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涣散,露出他高低分明的锁骨、雪白的大腿,在柔和的灯光下像是开了一层美颜滤镜,露出来的肌肤每一分,每一寸,都诠释着销魂。
金雨苫赶紧站起来,把温度计递过去:头又疼了?
嗯……他闷哼了一声,痛苦中夹杂着一丝旖旎。
金雨苫叹了口气,满眼心疼地把温度计递给他:快量量体温。
她看见他撩拨开自己领口的衣料,把温度计放进腋下,那画面实在有些诱惑,她的脸开始不自觉地微微发烫起来。
她赶紧安慰他,也提醒自己:一会儿谢不邀就给你送衣服来了,到时候我让他给你按摩按摩头好不好?
他不会来的。他声音虚弱地说。
怎么会?我让小抒子去找他了呀!
他没有言语,身子在床上微微动了动。
金雨苫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拿出手机给谢不邀发视频。
师兄,衣服呢?你们怎么还没来?
谢不邀说:衣服明天早上我送去,今晚不方便,我让你的小朋友也回去了啊!
什么叫不方便啊师兄!你要来照顾一下他呀!你来了我好回寝室呀!
妹妹,你要是也不方便你就回寝室吧,没事,撑死就是烧上一宿,明早师兄来收尸。再见,祝好梦。
哎哎哎!这是什么人啊!
金雨苫放下电话回过头去,想跟焦栀告状,却见他把手臂拿开,满眼疲倦,黝黑的眸子里泛着微弱的光,在她的眼中流转。
他咳嗽了一声,说:
你回去睡吧,我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