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抒一下子被扎了心,一脸憋闷地走出宿舍楼。正要赶去现场,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白晴抒下意识地朝他招了招手,那不正是下午的焦焦仙人?
那仙人穿了一件灯芯绒的黑色外套,背着一个金驼色的牛皮双肩背包,一身暗色系,脸上显得比下午见时还要苍白。
嗨,扇子家的。白晴抒挥手打了个招呼。
焦栀起初没认出她来,听她说了句扇子什么,才想起来她就是那个爱吟诗的奇怪朋友。
是我,我是金雨苫的朋友,小抒子。
焦栀还是满眼防备地看着她,让白晴抒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一听说她是金雨苫的朋友,就拉起警报?
罢了罢了,谁让扇子品位这么大众。
她呢?他站在她面前,问。
他的眼底有浅红色的病态憔悴,脸上白得像是擦了粉,声音低低的,一瞬间感觉像个小女生。
白晴抒以为金雨苫也叫了他,便自然而然地说:她和蒋英宇他们先去清湖那边了,你也要去吗?
她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动了动,然后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说:那好,同行吧。
她离开宿舍楼,走上主路,焦栀也跟在她的身后,问:去清湖做什么?
白晴抒说: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他摇摇头,情绪不高的样子,咳嗽了两声。
白晴抒说:她也没具体说,大致就是她的好朋友失恋了,让我们一起帮着教训渣男吧?
教训?他听得一头雾水。
白晴抒说:我也很奇怪,我认识她六年了,她从来不是一个爱瞎胡闹、替人出头的人。
他暂且放下心中疑问,把重点落在了认识她六年上面,问:你很了解她?
白晴抒感觉气氛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尴尬了,这个男人似乎开始主动与她攀谈。
白晴抒说: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白晴抒,你也可以叫我小抒子。
小梳子?
发音没错,我是考古系的,上学期去工地里蹲了三个月,所以没机会见你,但我总是听她提起你。
她怎么从来没说起过你?他问。
白晴抒停下来,小麦色的脸颊上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可能你们还没到真正交心的地步吧?
焦栀也停下来,审视着她,不明所以。
白晴抒笑了笑:我跟扇子是高中同学,说起来其实扇子的朋友蛮多的,跟谁好像都不错的样子,但是我可是她的‘唯一’呦!限量款闺蜜。她非常骄傲地说:扇子骨子里是个很内敛的人,不太容易对人敞开心扉,所以她介绍我给你认识,就证明……
白晴抒不说下去,让他自己体会。
焦栀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细细想来他确实认识不少她的同学、室友,但是却觉得她对谁都好像是五分亲近五分疏远,并没有太交心的人。
白晴抒再转头去看焦栀的时候,就发现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防备,放松了下来。
他继续走在她的身边,这才对她产生了兴趣:
学考古,风吹日晒,很辛苦吧?
你看我的脸就知道了,这趟去内蒙,天天蹲在探方里用毛刷清理土层,差点没患上腰椎间盘突出,工地里连厕所都没有,上厕所就挖个坑埋了,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回来都已经不成人形了。但是学我们这个专业,多下工地还是有好处的。
当初怎么想选这个专业?
我想吟诗。
吟吧。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了解。
哦对了,你学过跆拳道吗?
没有。
那你打过架吗?
挨打算吗?
那算了,我听扇子的意思,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危险,还好蒋英宇在,他学过跆拳道。
我学过一点。
什么?
学过一点拳脚。
空手道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