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妹妹,小我三岁,我性格比较强,她比较弱。我妹妹从小就爱哭,一哭就是一两个小时,打她哄她都没用,哭起来真叫人脑壳疼。
她叹了口气:小时候我爸爸没工作,靠我妈养着,总要受街坊和我外公的白眼,我妈嗓门又大,脾气暴,两个人没一天不吵架。尤其我妹妹一哭的时候,我妈就会催着我爸去哄孩子,我爸说我炒菜呢你去哄,我妈就说,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我爸就会拿着炒菜铲子出来说,你以为我在家闲着了?我妈又会说,你啥也不是。最后两个人就会吵成一团。我妹妹哭得就更厉害了。
后来年头多了,我爸开始打我妈,当着我的面,骑在她身上打,我妈从不求饶,因为她瞧不起这个男人,我妹妹受惊吓又会哭不停,所以每次都是我撕心裂肺地求着他,他才会住手。
她苦笑一声,眼泪掉下来: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外公挺有先见之明的,我就是那个要不停去解决矛盾的破草帘子。
他想抱抱她,但他怕打断她,便只轻轻地捏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
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跟前后桌打架,我也会像我爸一样,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弱小的样子,但是发起脾气来敢下死手,正因为这样,我的同学没几个敢惹我。而我从来不曾觉得我有暴力倾向。
直到高中开学前夕,我去帮我妹搬宿舍。
我妹妹那时在上中学,学校寝室维修,换宿舍楼,要我过去帮她搬东西,下楼梯的时候,楼梯很窄,她有几个舍友很大声地指责她,骂她笨手笨脚走路太慢,我妹妹老实没什么,我却觉得非常愤怒。我受不了别人欺负我妹妹,一丁点都受不了,虽然我也欺负她。我扔下箱子揪着那个女生的领子让她跟我妹道歉,她嘴里骂我,让我一巴掌打到墙根底下去了。其他的两个女生都不敢说话了,躲我妹妹远远的,我妹妹哭着拉着我,把那个女生扶了起来。
当天晚上我妹妹哭了一宿,说他们寝室的女孩子说话都是那样的,不存在谁欺负谁,她让我给她的室友打电话道歉,我爸也骂我,质问我去外面装什么装。我心里觉得很好笑,我本来想说难道我不在外面装在家里装吗?但我没有说,我怕伤我爸的自尊心。
最后我还是主动给她室友打电话道歉了,那小崽子说,你不是牛逼吗你怎么还来道歉?我怕她对我妹妹使坏,就一直点头哈腰。那是我活到现在做过的最憋屈的事情。
不久后的一天,我妹妹突然满脸伤痕的一个人回家,哭着说她被班级同学集体打了。我和爸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她自从得罪了那个室友之后,就慢慢地在班级里受到排挤,后来因为一件小事,班里忽然好多人涌上来打她,带头的就是那个被我扇耳光的室友。
后来爸爸也没办法,只能求教导主任给她转了班级,妹妹哭着跟我说:我恨你,我永远恨你。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满脸是伤的小脸,还有她恨我的眼神,我那个时候才发觉,我这样一个人,是有多糟糕。
她讲完,用手紧紧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这件事纠缠了她那么多年,从不曾跟任何人谈起。
焦栀见她完整地讲完了心事,手臂一揽,她的头便落在了他的肩头。
愧疚、压抑、怀疑、痛苦,碎在胸腔,暴裂无声。
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任落叶飘零,任世人眼光,像两枚污泥里结合在一起的种子。
她深呼吸,难过的情绪渐渐褪去,胸口的压抑感也没有了,原来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
她像解除了封印一样,把头从他的肩头移开,坐直身子,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眼睛和鼻头虽然还红着,但脸上已经变得轻松多了。
啊,说出来还挺好的,她嘿嘿笑笑,看着纸巾上的眼泪,故作玩笑道:哎呀,我得跟你解释解释呢,要不然万一哪天你看到,信了那帖子上说的呢?
焦栀见她开心了,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她的手机塞给她,说:可这帖子上说的没错。
金雨苫猛地把刚散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怀疑的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
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吊儿郎当地看向对面的树,荡了荡腿,美滋滋,说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
我确实是因为你胸大才看上你的。
金雨苫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万分惊讶地看着他!她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那帖子已经被浏览了大半,原来他点开的竟然不是那篇扒皮贴,而是这篇——
《都来说说,焦焦美人是不是因为陌陌女主角胸大才看上她的?》
你!
焦栀!你流氓!她伸手打他,他却跳了起来,让她扑了个空!
你别跑!
他欺负她腿短,三步一回头,拎着她的洗澡筐倒退着挑衅,享受她被气红了脸又追不上来的样子。
他咬起唇,唇角斜斜地勾起来,笑得风情万种。
笨蛋。
我明天就要走了。
谢不邀说,喜欢一个人却见不到,会相思,会发疯。
我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我的心,
会不会也是那样,如隔三秋。
第21章 赞美她诋毁他
【412寝室信条:当你朋友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 你才清楚你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等级。】
【412寝室信条:见人男友不化妆, 闺蜜友谊地久长。】
薛凝宁跟穗子走得很近,直接导致了王铂菡与穗子的关系破裂, 但却没有影响王铂菡与薛凝宁之间的友谊,这种操作也是让作为局外人的金雨苫感到不解。
后来刷微博,无意间看见一条原配打小三的视频, 金雨苫总结了一条规律:女性最可悲的通病就是, 当第三者出现的时候,原配会以为自己恨的人是小三。
在王铂菡眼里,穗子就是那个趁虚而入的第三者, 破坏了她与薛凝宁两年的大学友谊。
于是寝室里的氛围就变得异常诡异,王铂菡去打饭的时候,会问金雨苫饿不饿,会问薛凝宁饿不饿, 偏偏不去问穗子饿不饿。
而这种情况下的穗子,会提上两壶热水,一暖瓶给薛凝宁用来洗头, 一暖瓶给薛凝宁用来冲一杯从海南带回来的椰子粉喝。两个人有时候会窝在穗子的床上一起睡,一起看综艺视频的时候, 穗子的笑声会比平时夸张许多。
几番斗法下来,早已变心的薛凝宁自然是更靠近穗子一些, 王铂菡见大势已去,一大清早就公开在寝室放出了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