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这一煞,也是心神提到了极点,眼神深处透出了一股子狠意。
他是一个宁愿多做些准备,也不想到了关键时候束手无策之人,在进入地宫之前,他便已经考虑过有可能会出现的诸般后果,因此提前在地宫之外,做下了几处布置,这一座雪山之上的大阵,便是其中之一,而他刚才拼命向雪山逃来,也正是为了借这大阵御敌。
而这一座大阵,也真是下了他的心血。
八座兽尊,再加上各种巧妙布置,已使得这雪山之上的大阵威力可怖,那龟背老者固然修为不弱,可也无法轻松应对他这一座大阵,力量纠缠之间,眼见得大阵之力直将他扯入了山中,八座兽尊飞在空中,同时涌出了可怖的伟岸之力,潮水一般向他镇压了过去。
不好……
这龟背老者在这狂暴力量之下,只觉身陷幽冥,四面八方皆是狂暴阵力。
就算是他这等修为,也一时觉得心惊肉跳,失声大叫了起来。
这小儿何其歹毒……
幸亏得这时候,雪山之前不只一个元婴,洗剑池元婴剑仙闵长老见到了这一幕,也忍不住眉头一皱,木剑陡然出手,于半空之中,渲染出了一层一层的剑气,呼喇喇席卷了半边天空,带着难以形容的锐利,摧枯拉朽一般直向着那半空之中的八座兽尊涌了过去!
轰!轰!轰!
只在一霎之间,那空中的八座兽尊,便有三座被她的剑气绞成了碎片。
余下的五座,也被她身的狂暴剑气摧动,摇摇晃晃,落向了雪山各个方向去了,它们的变化,霎那间引动了大阵变化,整片大阵,便已赫然黯淡无光,强横的撕扯之力引动了整座雪山,发出了咯咯闷响,而后从中塌陷,整座山头都缓缓的倾落了下来,埋葬一域。
豁啦……
那位龟背老者在雪山即将整个砸到他身上之际,急急逃了出来,脸色已是又惊恐,又羞恼,直逃到了半空之中,才一口鲜血喷将了出来,刚才在大阵镇压之下,他还是受伤了。
阴毒小儿,阴毒小儿……
他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痕,愤怒大叫:此番若饶过了你,老夫誓不为人!
洗剑池元婴剑仙闵长老看了他一眼,倒是理解他的想法。
堂堂元婴大修,却险些一脚踩空,被一位金丹境界的修士给阴了,若不是自己相救,那连命丢了都有可能,传了出去,那岂不是会成了众同道们眼中的笑话?
倒是不得不承认,这六道魁首心机之深……
进入地宫之前,他便已经提前设好了这救命的大阵么?
他在那时候便已定好了倘若被人追杀时的逃亡路线,还是只是有备无患?
闵长老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又是一声低叹。
幸亏留了下来对付这小儿的是他们两个人,倘若只有一个元婴,那还真着了他的道儿!
不知他死了没有,把他挖出来!
龟背老者望着这已经倾塌,成了一片废址的雪山,愤声低喝。
与此同时,神识急急探了出去,扫过偌大雪山。
闵长老也摇了摇头,凝神向雪山看了过去。
这雪山已倾塌,地势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掀飞的山石与断岳。
那等山倾之势,便是她们这等修为,怕也不敢硬扛,而方原当时则身受重伤,在这乱势之中,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不过她们既然过来了,自然不会大意,方原是死是活,都要带他回去!
可也就在他们二人生出了这个念头,施展神识探查之时,却忽然间脸色微变。
那小儿呢?
龟背老者脸色大变,沉沉低喝:他便是死了,也该有残存气息留下……
闵长老也是脸色大变,重新探查了几番,已然确定,这一片乱石之中,着实捕捉不到方原的半点气机,就像是他凭空消失了一般,心间立时一凛,再度施展更强神识探查,却是意外的发现了一道地底灵脉,正处于这座倾倒的雪山之间,遥遥探向了远方未知之处。
是地底灵脉……
她忽然急急开口,低喝道:他借地底灵脉遁走了……
龟背老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不是天道基筑基么,怎么也会这等邪门遁术?
此子不可以常理计……
洗剑池元婴剑仙闵长老脸色也沉了下来,忽然间飞身而起,屈指弹剑,一声清越龙吟响起,远远向着四面八方散去,这声音上天入地,似乎无孔不入,引动得周围天地都颤抖了起来,而闵长老更是借着这种天地共鸣,将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切痕迹都纳入了心底……
他在那里!
不过数息功夫,闵长老便忽然间眉头一皱,身形如电,直向西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