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衾再也没法忍受,一把甩开他的手。
王队还装糊涂,一脸莫名其妙问:怎么啦?哟这手真够劲,你不疼吗?
蒋衾手臂脱臼没完全好,一摔之下确实疼得钻心,但是他脸色如同被冰冻过一样,看都没看王队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
……王队愣了愣,突然一抓他手说:哎!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两片膏药:回老家顺手带来的,自己熬的膏方。拿去贴关节上,管用的很,喏。
蒋衾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眼底怒意终于被冷静盖过,半晌才淡淡的道:——多谢你。
他接过膏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客室。
门外有警察立刻跟上,他却没有在意,从背影看他走路脊背非常挺拔,有种从小教育良好而养成的稳重。
王队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那天王队回市公安局,小刑警正埋在报告里喝咖啡,满眼是熬出来的血丝,见他走进来立刻拍桌叫苦:这都什么事啊王哥!嫌疑犯有了凶器也有了,口供证据无一不全,咱们赶紧起诉啊!这案子咋还不结呢!
王队怒道:甭提了!老子正心情不好!谁再抱怨等结案庆功的时候只准喝粥不准吃肉!
小刑警:……
小刑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啧啧有声的绕着王队转了一圈,问:您老出去跟那姓靳的单刀赴会啦?踢到铁板没?
王队冷哼一声。
这人心狠手辣出了名,您老可得悠着点。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
看不出来,姓靳的是个撒谎的老手。不过他表现得越没破绽,我越相信他才是凶手,老子的直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特别强烈。
那那个看守所里的呢?
王队迟疑了一下,说:那人倒是个厉害角色,不过……痛下杀手也是需要心理素质的,他不像是具备这种素质的人。
难道他故意顶罪?我操这可牛逼了啊!杀人加伪证,他绝逼是真爱那个姓靳的!小刑警捏着下巴唏嘘不已,想了想又说:万一他真判进去三年,你说那靳炎会不会在外边另外找?
难说。
我看有可能!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出来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再说那靳炎有钱有势,又常年混迹在女明星圈子里……啧啧,等出来了人财两空,说不定健康也没了,你说他这是图个什么啊……
王队听得哭笑不得,一拍桌子斥道:回去写你的报告去!两天到现在还没写完!
小刑警立刻耷拉下脸,悻悻坐下咬笔杆子去了。
就在警局这番对话发生的同时,城市另一边,长途汽车站里人流汹涌,各种吆喝和强烈的汗臭混杂在一起,三伏天里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非常时尚的女人,紧紧护着胸前的一个小包,随着人流奋力往车门上挤。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见下颔线条紧绷,嘴唇咬得发白,快上车门格外拥挤的时候她脖子上都暴出了青筋,看上去有些骇人。
不能上了不能上了!哎说你呢!下去下去!
女人仗着身体灵活还想往里挤,售票员却大声吆喝着司机关门。那一刻她嘴唇都几乎咬出了血,猛的踩着高跟鞋往里一跳。
眼见就要挤上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准确抓住了她肩膀,紧接着把她往后一拽。
你——
女人回头一看,尖利的嗓音当即堵在了喉咙里。
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冷冷看着她:赵小姐,请跟我们来一趟,靳总在公司等你。
赵雪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