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衾狠狠摔上浴室的门,不一会儿就传来开花洒冲澡的声音。
靳炎捂着鼻子慌慌张张去找凉毛巾,在黎小檬小同学丧心病狂的嘲笑声里仰头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他皮糙肉厚从小耐打,流点血也不算什么,当即就精神抖擞的跑出来,打算再去找蒋衾的麻烦。
谁知餐厅里只剩黎檬一人心满意足的坐着剔牙,浴室里已经没人了。
靳炎呼哧呼哧的从鼻子里喷气:你妈人呢?
哦,刚才恼羞成怒跑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提醒他吃早饭。靳炎同志你没事吧,蒋衾有没有踢你断子绝孙脚?
靳炎怒道:在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檬就像仰着脖子的小公鸡一样桀桀怪笑:哎哟不得了了,哎哟好疼哦,哎哟没法出去找小三了哟……
靳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流氓色欲冲脑且气急攻心,于是又华丽丽的流鼻血了。
蒋衾一直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从浴室出来随手套的灰色T恤和运动裤,光脚套着两只拖鞋。怪不得路上踩油门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当时只顾着身体深处诡异的酸痛感了,竟然没发现这些。
蒋衾硬着头皮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路上同事纷纷脸色怪异的跟他说早安。
大公司就这点好:就算肚子里的八卦因子已经闹翻天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冷酷高调精英样。之前蒋衾也这个德行,结果被靳炎评价说:装逼病!乖乖躺下来给老子干一炮就好了!
Vinson……?坐隔壁办公室的美女丽莎探出头,神色复杂的顿了几秒说:嗯,你今天看上去很……休闲。
蒋衾痛苦不堪,说:早。
嗯早。丽莎把头缩回去几秒,端了杯咖啡出来:刚刚才泡的,还没喝过,要来一点吗?
蒋衾礼貌的谢绝了这番好意,自己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加浓茶的混合饮料,完全不加牛奶方糖,像喝药一样一饮而尽。
你脖子后有东西。
蒋衾差点把他的自制醒神剂从喉咙里呛出来,回头只看见丽莎靠在门口,目光幽幽的。
……你说什么?
你脖子后有东西,也许你今天穿立领衬衣来会比较合适。
蒋衾想起自己脖子后的吻痕和牙印,脸色顿时冻结了。
丽莎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种平时极其少见的哀愁,跟她精明强悍的职业女性形象完全不符:现在下去买还来得及,楼下就有男装店……唉。
蒋衾道了谢,尴尬的侧身绕过她,正准备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丽莎又叹了口气:Vinson……
什么?
我听说楼下律师所的人最近帮你准备了一份离婚财产分割协议书……丽莎顿了顿,说: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
所以?
……不,不,她说,抱歉,没什么。
蒋衾经历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尴尬的早上,中午吃饭时二十八层那座移动的冰山帅哥今天早上带着一身吻痕来上班的消息如同电流一样传遍了整座大厦。其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蒋衾吃饭回来在电梯里遇见楼下律师所老板时,对方兴致勃勃的问他: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帅哥来上班的时候没穿衣服?
蒋衾回到办公室后就上网定了今天晚上的酒店。
然而等他下班的时候,刚出门就看见写字楼台阶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色大奔,靳炎挽着袖口的手臂搭在车窗上,不论是结实精悍的肌肉还是手腕上那个真金白银的江诗丹顿,都骚包得足以让行人纷纷回首。
至少蒋衾就清晰的听见身后俩实习生低声讨论:看,好大一捆人民币停在路边啊。没事把车停在逆向通道上干嘛,这么大一个禁止停车的标志看不见?有钱烧的,等着开罚单呗!
蒋衾脚底一转,捂着侧脸匆匆走到街边叫了辆的士。
靳炎根本不用看,只要抽抽鼻子就能闻出顺风传来的媳妇的气味。然而他刚想发动汽车追上那辆的士,就被交警一把拦住了:违章停车,来把这张罚单收着。驾驶执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