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衾不是跟家里人关系断绝了吗哪来个表叔?这是什么辈分啊口胡?哦不对我应该叫他表舅舅吧,虽然说舅甥亲舅甥亲,但是时隔十几年从天下掉下来个表舅舅真的没问题吗——?!
更关键的是父母离婚危机还没解决呢,母上大人就跟娘家人联系上了,这难道不是抛家弃子要出走的预兆吗——!!
黎檬哆嗦着说:不不不不不了,我突然想起作业丢靳炎办公室里了,明天早上还要交呢,我得赶快去拿回来。说完也不等蒋衾发话,撒丫子就往远处跑,那动作快得就像炸着尾巴的兔子似的。
蒋衾:……
方源关切的低声问:靳炎对这孩子怎么样?
……溺爱。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这些年家里人一直担心你过得不好,要是你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一趟该多好啊。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过了派出所后再走几分钟,果然看见街角上一个羊肉馆,散发出浓白汤汁勾人心弦的鲜香。
方源是这里的常客了,进去后就要了间包厢,又招呼老板上了两瓶酒,一定要拉着蒋衾不醉不归。蒋衾本来不大善饮,但是方源再三保证要是醉了就开车送他回酒店,热情得让人没法推拒。
这里的羊肉也确实味道一绝,又来十几串汁多肥美的羊肉串,下酒味道真是没的说。方源一边跟他回忆小时候在弄堂里互相追逐玩耍的经历,一边不断拿酒敬他,不知不觉两人便喝掉了一瓶。
白酒后劲大,蒋衾坐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上头,中途上厕所的时候一起身立刻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在座位上。
方源大笑道:来来来我来扶你,可真够没用的,你好歹是个场面上的人了吧,喝两口脸就红成这样……
蒋衾话已经说不利落了,只无力摇头,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趟厕所,又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清醒了很多。
喝酒的人最忌讳醉完又醉,方源偏偏酒劲颇大,刚落座就开了第二瓶。结果还没喝两杯蒋衾就彻底不行了,比刚才洗脸前更醉了十分,只伏在座位上笑着摆手。
方源笑道:你这样不行,喝不尽兴。下次把靳炎也一起叫出来,你知道他能喝多少吗?
蒋衾反应不过来,只能应和的点头。
不过靳炎那种人估计也看不上咱们,哈哈,我在报纸上老看到他,真是跟过去不同了。现在应该很发达吧?都做什么生意啊?
谁……谁知道他。
唉,跟哥你还瞒着干什么呀,你俩婚都结了,我还能回去联合姨父姨母拆散你们家庭不成。
蒋衾含混笑道:真是不清楚,他很多事情也都瞒着我。
方源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八卦道:现在有钱人在外边的花头可多了,你从小就循规蹈矩,跟这种人相处可得长个心眼。上次我听H市那边破了个案子,一有钱人用贩卖香烟作掩护,其实是个大毒枭,养了十几个情妇……
蒋衾听得笑起来,说:靳炎没那个胆子。
我知道我知道,这哪至于呢,不过他最近也太有钱了,搞娱乐真的这么赚钱?有没有发财的道道带兄弟一起沾点光?
蒋衾这时已经很醉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闻言想也不想说:要借钱一句话,靳炎的事情还是少沾吧,真是为你好呢。
方源哟了一声:这可怎么说?
他那种人……就那样,不能离他太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距离才是一种美……蒋衾抬手捂住眼睛,酒精造成的红晕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脖颈,连手上皮肤都微微发红:不成我不能再喝了……今天真是舍命陪君子……
方源探过身去扳开他的手,只见他眼梢发红,眼底仿佛流着一汪水,半点不掺假的醉彻底了。
方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几秒,突然问:那你没跟他们沾吧,阿衾,你可是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孩子啊。
蒋衾已经听不清楚了,恍惚间笑了一下,说:其实我……
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绵长起来。
他睡着了。
黎檬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急吼吼冲进时星娱乐大门前厅,把保安撞了个趔趄。